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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语调骤然惊悚。
牧归云五感敏锐，听得人群私语，却是立刻就照抄着人们的议论声，回应黎波道：“赢你虽然是能拿五百道功，那若是输了又该如何？
总不能是输你五百道功罢？”
他的语气带着十分不满，脸上尽是一副“那我岂不吃亏”的神情。
阳光洒过碑林，明明将他身上渡着一层金光，衬得他剑眉星目，风采非凡，看起来是十足的少年天才模样。
可观他此刻言行，又哪里像是什么天才？
分明是个无赖！
黎波哑然片刻，终究忍下一口气，闷声道：“我输了便输你五百道功，你若是输了，一个道功都不用出。你赌不赌？战不战？”
战啊！
再不战就是傻子。
道院弟子挑战自有规矩，通常都是上论道台二层的演武擂台。
巨大的二层广场上，共有演武擂台十八座。
众人请来执法堂助教做司正裁决胜负，司正费用的十个道功由黎波出。
五百道功的赌注也事先交付给了司正，最后由胜者拿走道功。
擂台下，围观人群逐渐增多。
擂台上，牧归云与黎波相对而立，只等司正一声令下，比武便要开始。
忽有一人奔过台阶，从论道台一层跃上二层。
来人面相成熟稳重，声音却带着几分焦急与愤怒，远远便喝道：“黎波，你惯常逞凶好斗，在外头耀武扬威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将你这好斗的一套拿来对付同门师兄弟！
我若要你下台，你必不答应。既如此，我今日便出一千道功，押牧师弟胜。”
来人名叫庞文新，围观者议论：“是甲班第三十七名庞文新师兄。”
庞文新居然为这一次赌斗加注了一千道功，一千道功他全押牧归云。
赢了，牧归云拿走一千五百道功，输了，也不过是分文不取而已。
至多是损失些颜面，或者再受点儿轻伤。
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牧归云转头去看庞文新，只见对方气质沉稳，风度儒雅。见他看过来便对他遥遥抱拳，目光中满含善意与鼓励。
是个好人！
这是牧归云对庞文新的第一印象。
自打来到道院，成为墨师弟子，牧归云身旁所遇就多数都是好人。
他侧头拱手回礼。
擂台上，司正挥下手中令旗，大喝一声：“比斗，开始！”
牧归云动了。
他回首，睁眼，张口，口吐一声：“咄！”
当此时，他目光聚如星怒，摄人心魄。
乾坤熔炉眼发动，被他目光笼罩，气势凶煞如同蛮荒猛兽的黎波竟然呆愣了一瞬间。
当真不过是呆愣瞬间而已，甚至连瞬间都不足，仅是念动之刹那，擂台下甚至无人察觉到他这瞬息间的迟滞。
就连他自己，也同样没有反应过来。
牧归云口中同时气剑吐出，煌煌剑气犹如洪波划破长空，又似怒蛟出海，轰然向前一撞。
“啊——”
黎波一声惨叫，身上法衣光芒闪烁，又层层破裂。
他整个人就此倒飞而起，跃出擂台，最后砰地一声跌落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