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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侠！万幸少侠替我除去这恶婆娘，我、我……小老儿我被她害得好苦啊！”
哭声之大，震得孙屠户手臂一抖。
郑老锅就被吊着摇晃起来，他慌忙大叫，又奋力扭身去抱孙屠户的腰，边抱边哭：“孙贤侄，不、孙兄弟、孙爷爷……你，你帮我求求情啊！
老头儿我日夜与这恶鬼婆娘为伴，日子过得实在苦不堪言。
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我都是受她欺压的啊！”
孙屠户皱眉，要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郑老锅死不撒手，只是哭：“孙爷爷救救我啊，看在老头子我一心为善，还替二位整治吃食的份上，孙爷爷救救我吧！
孙爷爷只要救我，我家里还藏着些粮食，我立刻全招了，我都取来赠与二位。孙爷爷千万救我！”
他不说吃食还好，这一说吃食，孙屠户立刻道：“方才你送过来的四个红薯，我与牧兄弟尚且一口没吃。你若是问心无愧，敢不敢当下便将那四个红薯吃了？”
郑老锅的哭声一下子就哑了一瞬。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心下一横，正要答应，却听屋中的牧归云道：“也不必如此麻烦。”
说着，他举起手中刀，忽而对着身下地面劈出数刀。
刀光点亮暗室，只听咔嚓嚓一阵响，不过顷刻，这似木非木一般的地面就被彻底劈开了。
底下露出黑魆魆一个空洞，霎时间有浓烈腐臭气息直冲而上。
牧归云被呛得连忙屏住呼吸，门外的孙屠户“啊哟”一声，当下连退数步。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此刻正坐在屋外门槛上的红儿忽然回过头。
她那一直没有表情的小脸倏然皱起，然后她低下头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继而，她的手在自己鼻端做了一个轻巧的挥舞手势。手放下来时她的表情重新舒展，然后她又将手放回膝上，再度恢复了此前仰首望天的姿势。
也不知那天空中究竟有什么秘密，竟叫她小小一个人这般如痴如醉。
牧归云的声音从西屋内传出：“孙叔，掌灯。”
孙屠户单手夹住紧抓他不放的郑老锅，粗声问：“郑老头，你家灯在哪里？”
郑老锅不敢怠慢，连忙指向正房中间那张桌子。
油灯就在桌上，孙屠户夹着郑老锅过去，单手打开了油灯旁的一个火折子，刷一下点亮油灯。
他将火折子塞进自己怀里，举了油灯走进西屋。
此时，西屋内的浓烈腐臭气息已经淡去些许，难闻还是很难闻，但有了准备以后，孙屠户还是顶着臭气走了进去。
天边的夕阳已经只余最后一丝微光，照不进昏暗的西屋，孙屠户手中的油灯便是西屋内唯一的光亮。
他举着灯走到牧归云身边，照灯向他脚下的空洞一看。
片刻后，孙屠户连滚带爬、连吐带呕地冲出了西屋。他将油灯留给牧归云，自己夹着瑟瑟发抖的郑老锅，冲到了正房门外，背对着坐在门槛上的红儿吐了个昏天暗地。
留下牧归云在西屋内又过了半刻钟。
半刻钟后，牧归云手上拿着一个好似是兽皮订成的小册子走了出来。
他举着油灯，来到孙屠户身边道：“孙叔，红薯取来喂给郑老伯吃，等他吃完，我们再送他一程。”
郑老锅白眼一翻，顿时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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