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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多么老套的开篇。
短短一句话，就将不确定的过去与未来连接起来。
兜帽遮住他的眼睛。大片的阴影下，宋垣无法看清佐柏的眼睛。话刚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难道光凭这种无用的开场白就能改变自己的结局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
放轻呼吸，控制身体颤动的幅度，宋垣无声吸气，企图压下心中的恐惧。
那把刀就横在自己的脖子旁，自己想要无视都难。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半晌，佐柏发话打破这片沉默。
宋垣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字面意思。”我觉得你眼熟，所以我会说出这句话。
但我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我为什么会眼熟一个副本中的NPC？他不知道。
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佐柏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出于第六感，他觉得眼前的玩家并没有那么简单。
两人一时间都陷入沉默之中。
佐柏抬手随意掂量一下宋垣，心想眼前这人类要是再不说话直接杀掉算了。没有利用价值的玩家的生命早该终结了。
然而，宋垣的下一句话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
宋垣的头朝向另一个方向，似乎在此时此刻，他已经忘记了那把危及自己生命的水果刀。
他在对谁说话？佐柏纳闷。
玩家吗？照理来说这里没有玩家才对，刚才的自己没有感知到。不远处的那个玩家应当短时间也到不了这里。直到佐柏顺宋垣视线看过去时，他才明白这个玩家在惊叹什么。
康承，正在他们的可视范围内。
忽然被注视的康承身体一抖，试图将头缩回去。他刚才真的只是想探头看个热闹，谁知道这个玩家直接扭头看自己了！他看了还不算，居然还直接叫出声来。
康承也一起纳闷了：他刚才又是说什么认识，难不成他也认识自己吗？
宋垣的表情可太精彩了，他的脸上惊恐居多，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你不是另外一个副本的BOSS吗？”因为心急，宋垣的声音都变得尖利，“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这个副本难道是你的吗？”
康承眨眨眼睛。
他能够肯定地说，自己绝对没有见过眼前这个玩家，一次也没有。何况自己在自己副本里面当BOSS的时候会戴着面具，一般玩家绝对不会看到自己的真容。
但……眼前这位玩家居然认出了自己。
“什么副本。”佐柏睨他一眼，直接道。
宋垣的瞳孔闪烁着不定的光，那是他永远都不想回忆的一个副本。副本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可以成为他永生的梦魇。
“梦魇……”他低声道，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
他好像又看见，那散落在地上的肢体，以及站在自己面前，双目无光的漂亮青年。他的狐狸面具已经因为其他玩家的挣扎碎裂成两半，但本人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任由吊绳吊住那碎裂的面具，如同残风中的落叶。
这个人……是副本中的BOSS。
紧张地咽下口唾液，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他们……他们已经……除我以外，其他人都……
被眼前的人，通通杀死了。
这真的是正常人能够使用的手段吗？那种杀人方式……
“赶紧结束掉这一切吧。”宋垣听到眼前人的喃喃。
赶紧……结束掉……这一切。
那把水果刀已经染上太多鲜血，已经完全变成褐红色。它的刀锋或许已经被锈蚀，它再也不能如往日般那样锋利。
将手中的断肢随意丢到地上，那双狐狸眼终于朝自己看来。宋垣打了个哆嗦，再也不能像往日一样轻松笑起。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大脑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己的声音在问自己。
明明……自己是为了一个目的来这边的。
那个目的是什么？
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里不可？
我……我……
这充斥于心中的酸胀，是后悔吗？如果自己不来这里，那这一切会不会不会发生，死亡也不会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