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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本该再三检查的几人面面相觑，神色惶恐道，声音懊悔不及：
“臣罪该万死，那几份试卷刚好没有细查，因为......因为顾大学士着急审卷，先行取走了。臣等未敢阻拦，疏于职守，请皇上降罪。”
这话让顾瑾修遍体生寒，可他并未显出过多的惊讶，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于是拔出萝卜带出泥，顾恒今也被召来问话。
顾大学士匆匆赶来见到顾瑾修时，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眸底闪过一丝狠厉，暗藏锋芒。
作为最初评审孟惊鸿和周清时试卷的顾恒今，回话时不紧不慢，有条不紊。一副平生没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的姿态：
“回皇上，臣只负责审卷，并不清楚试卷被调换的事。怕影响考生发挥，臣在监考时并未特意留意考生答卷的内容。
对二人的文章和字迹没有印象。但臣急于完成审卷任务，提前取走考卷，确有失职之罪。”
这下绝了。
在谢怀琛看来，一桩故意瞒天过海的舞弊案，被包装成一连串疏忽和失职导致的巧合。
失职可能要命，科举舞弊和欺君却可能要全家乃至全族的命。两权相害自然取其轻。
虽然很快又有新的证据表明当时抄录答卷者曾收到过一大笔银钱，而来源是乔将军府。
那人哭喊着招认是孟惊鸿担心他对试卷有印象，给他的一笔封口费，然后当场畏罪自尽。
孟云谦和乔将军等人皆表示并不知道此事，说兴许是孟惊鸿事后担心暴露，故意打赏封口。
事情看起来暂时陷入僵局。扑朔迷离。
但皇帝并不觉得事情如此简单。依旧对此事十分重视，下令继续严加审查。若有谁再敢自裁，直接殃及全家。
顾恒今和孟云谦都被下狱，当然二人接下来在狱中受刑时，皆一口咬定事先并不知情。
如今已经明确孟惊鸿的成绩是顶替周清时，那本次科举中所有人的成绩都须得重新检查一遍。
朝廷不能轻易宣布科举成绩作废，也不能容忍舞弊的事发生。
皇帝蹙眉沉思片刻后，看向周清时的目光洞若观火，意味深长。这的确是个人才。
他暗自叹了口气，郑重承诺：“事情查明后，朕会还你一个公道。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有危险。”
周清时谢主隆恩，这再好不过。
谢怀琛知道一时半会儿别想给人定罪。孟惊鸿一死，什么都可以往他身上栽。
此案需要一个突破口。
他此刻担忧地看了眼在一旁跪着，垂眸不语的顾瑾修。
顾瑾修神色万分凝重，眉心紧蹙，像是在纠结思考什么重大问题。
不过相比刚发现孟惊鸿舞弊时，他已然镇定许多。察觉到谢怀琛的目光，他回了一个让对方安心的眼神，表示此事回去再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