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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潮湿气息，京南审判庭第七审讯室，灯光明亮得几近刺眼。
温蔓站在审讯室外，看着李泽被押送进入的那一刻，身体僵直如石。他身着深灰色囚服，面容沉静，唯有眼中燃着尚未熄灭的执念之火。
她记得，李泽从未对权力显露野心，他更像是一名孤独的科学家，执着于理念与真理。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张与“Z”代号重合的真实脸孔。
“你是否参与了HELIOS项目的第三阶段试验？”调查官问。
李泽没有否认，也没有回避。
“是。”他的声音沙哑，“我参与过。因为我曾相信，这个项目能拯救濒临资源枯竭的人类社会。直到我意识到，它的背后不是理性，而是控制。”
他顿了顿，望向审讯镜后的温蔓，眼中有痛楚，也有歉意：
“我曾想阻止，但已经晚了。我不是Z，我只是Z的影子。”
温蔓在镜后紧握拳头，她回忆起这一路李泽对她的保护、他们共同调查的点滴，还有那一晚他在废墟楼顶没有接通的电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喃喃自语，“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与此同时，顾怀远的秘密宅邸也在清晨被突袭搜查。
国家安全局的队员从一间密室中找到了一套加密日记，内容震撼：
“Z是李泽的编号之一，但真正掌控HELIOS Alpha主系统激活权限的，是当年实验团队中代号‘Vera’的人。”
“Vera才是计划最终接线人——而她，在项目初期被设定为弃子。”
而这个代号，赫然是苏冉的实验编号。
法庭震动，审讯暂停。
国家安全总局介入审查，推翻了“李泽为最终主谋”的初步定性，但也并未完全洗清他协助试验的责任。
当天深夜，温蔓前往羁押室见他。
隔着一层玻璃，两人终于对视。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Z。”她开口，声音坚定，“我只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欺骗我。”
李泽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眼曾是他在深海计划中唯一的灯塔。
“从没想欺骗你。我隐藏过，但不是因为不信任你。”他语气近乎恳求，“是因为我怕，你一旦知道这些，就再也无法回头。”
“我已经回不去了。”温蔓平静地说，“我们所有人，都站在了真相的边缘。”
京南时间凌晨2:34，MIRROR.NET再度发布第七封邮件。
这一次没有代码，也没有爆料，只有一句话：
“Z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组方案的代称。Z=Zero，意味着归零。”
“只有将操控归零，才能让人类真正重新选择自由。”
这封信息，被千万网友刷屏转载。
而就在此刻，国家AI监管委员会召开了特别听证会，正式决定：
暂停HELIOS系统试运行，全面审查E-SHADOW计划溯源与责任链条。
凌晨4点。
温蔓独自一人走出审讯中心。
天边微露晨光，她终于能感受到一丝久违的希望。
她知道，苏冉将面临最终审判，李泽的罪责将由法律裁决。而她，还有未竟的路。
她低头看向手机上那封尚未点开的私人邮件。
标题是：“来自一位从未露面的写作者”。
署名：Vera
她的指尖停在邮件上方，心跳缓慢加快。
真相还未完结。
而这一局，才刚刚进入最深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