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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被魇兽给使了绊子？
“林渊！”顾凌深叫着他的名字，对方依旧不理睬，眼睛早已通红。
“林渊！”顾凌深又喊了一遍，握住他的手给他输送灵力，“我们是来找怀散的，林渊……”
她一遍遍地重复，直到身旁人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顾凌深才松了口气，“现在感觉如何？”
林渊尚未回过神，看了一眼顾凌深，才发觉她额间已经渗满了汗水，“师父，我想和那两人说说话。”
他的语气写满了哀求，思绪依旧没转过来。梦中的事物都是假象，现在虽然是在怀散的梦中，但林渊很明显是被外界的瘴气影响，身体受到干扰，从而导致思绪混乱，“嗯，我和你一起。”
顾凌深并不敢过分惊扰他，如若在魇兽制造的环境中受到太大打击，对内心的伤害往往是难以弥补的。
得了师父的应允，林渊满意地往前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这女子称作师父，也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华华！”他跑过去叫她的名字，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两只相握的手。
但对方却并没有回答他，他只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小渊生前特别喜欢跳舞，如果知道他们公司现在出了江天，一定会和他是很好的朋友。”
“会的。”程夏在一旁附和着。
“你会怪我吗？”女子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林渊不忍，伸手想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你说呢？”程夏笑嘻嘻地，温柔地吻上她的眼角，“我只是心疼你，而且，我相信你。”他信她能走出悲伤，这只是时间问题。
说不嫉妒林渊是假的，但是，那早就被满腔的无奈和心疼所取代。
他只想见到她笑。
女人闭着眼睛，紧紧地抱着身旁的男人，有他，真的很幸运。
林渊呆呆地看着拥抱的两人，伸出的手终是收了回来，突然，一只顺软的手握住他的。
林渊回头，是一个清冷淡然的女子。但那双手着实软了些，他怔愣了片刻，还是没有动作。
“林渊！”对方叫他的名字，林渊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林渊，醒醒！”那人力道貌似不小，手腕被捏的有些疼，林渊发觉，连忙缩了回去，他正想还手理论时，突然清醒了过来，“师……师父！”
“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顾凌深再次提醒他，神情冷淡了些，显然因为林渊刚刚的行为而不满，“集中注意力，不要想别的。”
“是！”
“把这个吃了！”顾凌深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薄荷糖，提神，醒脑！”
“……”
林渊不爱吃糖，但还是接过了，刚刚确实是自己走了神，一不小心被梦带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的位置，并没有发现姜华。
无奈地摇了摇头，林渊将一颗糖塞进嘴里，“下次不会了。”
“嗯。”
这条路很长，街道很热闹。中途有不少叫卖的人儿。
林渊一路跟着顾凌深，对方一直在和自己说话，像是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梦魇住，找不出话题也能硬找几个。
“你今年多大了？”顾凌深问他。
“二十三！”
“可有中意的姑娘？”
“……”
见林渊不回答，顾凌深想了想之前梦中所见，连忙转了话题，“糖好吃吗？”
“……嗯。”
“……”
顾凌深随便想着话题，越问越觉得尴尬，干脆决定不问了。
林渊并不是擅长说话的人，刚刚又让人碰见自己内心的秘密，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到了目的地，林渊舒了口气，“师父，我们到了！”
道路在这一间屋子戛然而止，尴尬的气氛在这门口瞬间消失不见。
“翻墙！”顾凌深一声令下，林渊便按照她说的做了。以前也经常干这种事，虽然没有灵力，但他功夫还是很好的。
似是没想到徒弟这么灵活，顾凌深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翻身也越了上来。
一进屋子里，就像是隔绝了外界的环境，与初入梦境时并无不同。
“师父！”林渊低声叫住顾凌深，眼睛像前看着。
顾凌深朝她的方向看去，只能远远地瞧见貌似有个人影，她皱着眉头，继续向前走。
“师父！”林渊又叫住她，怀散就在前面，按理说顾凌深也会给自己一个提醒，说下一步怎么做。
“师兄就在前面，我们该怎么做！”
顾凌深步子一停，眉头微皱，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重新躲在了暗处，“前面是什么情况？”
林渊颇为惊讶，顾凌深做事一直游刃有余，他也从没想过她目力不佳，但他也没多想，小声道，“前方有两人，你和师兄”，林渊顿了顿，“师兄正趴在你的腿上，再往屋里看，有一个摇篮，里面睡着一个孩子。”
“怀散可能……是神谷出来的人。”顾凌深小声说着，并未迟疑，“进去吧！”
摸清了情况，事情也好把握。
怀散正趴在顾凌深腿上晒着太阳，突然阳光被遮住，再一抬头，对上了林渊的脸，“师兄！”
“……你来作甚！”怀散眉头一皱，直愣愣地看着他。
“……”
“这是梦，所以……”
“走吧！师父呢？”怀散瞥了一眼林渊，突然看到不远处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那张脸，连忙站了起来，“师……师父！”
“醒着？”
“我……我是谁？”怀散脸涨得通红，顾凌深笑了笑，“醒了就别浪费时间！”
“我……从小到大师父都没抱过我……”怀散虽然清醒，但处于梦魇之中，还是受了点影响，此时见顾凌深心情貌似不错，就顺着梦境走了，直接撒起了娇。
“……”林渊无语。
但顾凌深却深知他的想法，她自怀散还小的时候，就一直养在身边，许是因为是第一个徒弟，她对他的要求也就高了一点，再加上怀散本就天赋好，所以也就严格了一点……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怀散的时候，是在乌县，他还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团子，硬是拉着自己的手给她推荐糖果。
从周围人身上才知道，怀散已经在那个乌县呆了一年，但她明显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瘴气，很明显，这是从神谷逃来的。
只不过顾凌深一直假装不知道，怀散也不说，就像他始终是个清河人一样。
“那孩子是谁？”顾凌深弯腰抱住了他，轻声问着。
“我妹妹，去世了！师父，我不想离开。”听顾凌深这么一问，她的怀里又那么温暖，怀散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我想多照顾照顾他，可是我找不到吃的，小孩要喝奶，我没找到羊，没找到牛，神谷只有树林和野兽……爸爸妈妈也不见了，他们说，去打猎，呜呜呜……”
男人泣不成声，眼泪鼻涕沾在了顾凌深身上，但对方并不在意，只轻轻拍着他的背，“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在她怀里呆了许久，怀散终是平复了心情，吸了吸鼻子，“对不起，师父，是我贪心了，走吧！”
他说着，去屋里看了一眼沉睡的孩子，旁边放了一只奶瓶，怀散弯腰亲了口她的额头，笑了笑，“能梦到你，真好！”
顾凌深在一旁静静地瞧着，等到对方做完一切，这才带他们离开。
“师父，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怀散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说完，不满地瞅了一眼林渊，“带他来干嘛？”
“……”对呀，带他来干什么？顾凌深想了想，可能是因为高美罗需要护法，不给林渊安排个任务，怕他心里不平衡。
怀散并不介意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我是神谷人，师父不会怪我吧！”
“怪你作甚？”
“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男人笑嘻嘻地挽着顾凌深的胳膊，他知道一旦梦醒，自己又得努力了，只有不断变强，师父，妹妹，才会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