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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顾鸿羽敲门。
风信子被挡在了门外，有些不爽的站在门口晒太阳，顺便还打算偷听一下魏书澈要跟老板娘聊什么。
顾鸿羽见魏书澈在写论文，就随意的问他：“是准备考研还是准备步入社会。”
被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人这样问及对未来的安排，魏书澈有些不习惯。
顾鸿羽明明没有摆架子，可魏书澈就是不由自主的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年长者的气质。
于是他乖乖的回答道：“考研。”
“考研？挺好的，学习的多了，往后总会派上用场。”顾鸿羽看起来很为魏书澈感到高兴：“听说教授们的对你的评价都很高，别太有压力，以你的实力，考研完全不成问题。”
魏书澈没接上来话。
“那个——”顾鸿羽挠了挠头：“他没找你？”
魏书澈反应了半晌，才明白顾鸿羽说的是谁，他摇了摇头，更加颓废：“没有。”
顾鸿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转移话题道：“你加我一个联系方式吧，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
“不用了，叶哥……”
“叶大哥对于人族不太了解。”顾鸿羽打断魏书澈的话，还是留下联系方式：“况且你想联系到他应该挺难，但是联系我会很简单。”
魏书澈盯着桌子上的一张黑色名片——那张名片看起来有金属的质感，居然还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味。
顾鸿羽起身：“电话号码就是微信号，我有事先走了，有事一定要给我发消息哦。”他晃了晃手机，笑道：“毕竟我无所事事，会注意到你的消息的~”
魏书澈没来得及回话，顾鸿羽已经离开了，无奈，魏书澈叹了口气，拿起那张名片。
居然真的是薄金属——仔细看的话，上面有细细的玫瑰花纹路。
魏书澈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搜索了这串号码。
余歌。
头像是个他没有见过的动漫形象。
对方很快就同意了申请。
风信子见顾鸿羽出来了，就收起来偷听的模样，继续一言不发的跟在顾鸿羽身后。
顾鸿羽走在前面，跟谁打了个电话，等到通话结束后，他停下脚步站在路边，摸出来了烟盒和打火机。
烟盒里只剩下一根烟了，他把那根孤独的香烟抽出来，将烟盒随手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点燃了烟头，衔在嘴里，烟雾便顺着他的口鼻散出来，消失。
风信子一动不动。
“回去了跟你们那个缺心眼儿老板说。”顾鸿羽头都不回，蹲在路边，含糊不清道：“别没事儿就来烦我，我不会答应他的——半年后我也差不多了。”
风信子僵直了脊背，垂眸看着顾鸿羽。
“耽误别人的事我做不出来，我不喜欢他。”顾鸿羽垂着脑袋，无意识的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
他这样说着，忽然就像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低沉的哼笑了一声，笑的肩膀都颤了颤，这才抬头看向远处。
风信子看到他含着笑意的上挑的眼尾透着红。
风信子没多嘴，只是应了一声：“是，顾少。”
顾鸿羽是被他称作二哥的人接走的，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才侧身消失在原地。
或许，他应该跟老板坦白一下：顾少需要的不是试探，他需要的可能是“死皮赖脸的追求”。
因为顾鸿羽其实是喜欢的，他在自己骗自己。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连风信子这样直球的人都没骗过去，那就更别说骗他自己了。
卫世允带顾鸿羽回了黑刃，从始至终没有责骂过顾鸿羽任何一句话，只是在下车的时候，他揉了揉顾鸿羽的头发：“别怕。”
就是那么一瞬间，顾鸿羽压了一路的脾气和委屈通通憋不住了。
“二哥知道你不是故意瞒着的。”卫世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蔼一些，但压抑不住的哽咽依旧出卖了他的情绪：“刚知道的时候，你也挺害怕的吧？能一个人瞒这么久也很厉害了，不过——往后……不准再这样做了。”
顾鸿羽一头撞进卫世允怀里，抱紧了他，才感到温暖和安心了一些。
呜咽的声音被风带远。
卫世允低头将外套披到顾鸿羽身上，任由顾鸿羽埋在他的颈窝哭泣。
“二哥……”
“嗯？”
“二哥……”
“嗯。”
“我好像，我——”顾鸿羽断断续续的哭泣着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胡乱的说：“我好难过……”
“怎么了，别怕，有二哥在。”
风一直在吹，让顾鸿羽冷的发抖，许久许久，他终于敢说出那话：“可，可是……忽然想见……温道之……”
卫世允没有回话。
或许风会把这句话带给他想见的人吧。
卫世允一直陪着顾鸿羽，直到顾鸿羽哭累了，哭困了，他才俯身抱起他，沿着小路朝着城中心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