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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敢不敢说出来，顾鸿羽呢！”
温道之好像花了很大的勇气，才说了五个字：“与他，无干系。”
可话刚落音，他便送开了温凤山的手腕，全身都在发抖，不得已，他伸手搭在书桌上，以此支撑他还能站着。
魏书澈一急，要冲过去扶温道之，却被温凤山挥开。
温凤山的话寒冷如雪，让温道之颤抖的更加厉害：“你说谎，温道之，只有说谎，你才能感受到疼痛，才能发觉自己是个人。”
顾鸿羽看不下去了：“喂，你不礼貌了吧？我就是个无辜的吃瓜群众，你俩吵就吵呗扯我干什么？退一万步来说，你说他偏袒洛凉，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呢，你亲哥哥你都下得去手？温道之跟你比起来，他还嫩了点儿吧？”
温凤山上下打量了顾鸿羽几眼：“一个病秧子？活不了多少年的人类，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顾鸿羽“邦”的一拍桌子，指着温凤山：“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小爷儿就算病秧子都能单手创死你！别以为你是甲方的弟弟我就不会对你动手！你再说一句？再说一句今天天王老子下来他都得跟你一块儿死！”
温道之的嘴唇已经毫无血色，意识模糊之间，他甚至都站不稳。
温凤山一点儿都不怕顾鸿羽，他将那个人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顾鸿羽：“顾鸿羽，死在冬末的人，这辈子都看不到春天。”
顾鸿羽愣了一下，没明白温凤山的话。
“闭嘴。”温道之抬头警告温凤山。
“看来你知道了他的下场，温道之，我劝你别跟那位作对，否则不仅是你，就连顾鸿羽，都……”
温道之忽然抓住温凤山的衣领，捂住他的嘴：“温凤山，我警告你，不要在他面前胡说。”
温凤山握住温道之的手腕，很轻松的拉开他的手：“你怕什么，你是怕自己等不到圣主，还是怕被那位杀死，或者，你是懦弱，怕连累到所有人。”
温道之有些恐慌，他不像让顾鸿羽知道那些糟糕的事情，他等了那么多年，布了那么多局，就是想保全所有人，这其中又不是只有顾鸿羽，但他想保全的人，不知为何只想杀了他。
“温道之你敢不敢承认这件事。”
温道之终于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尽管如此他也没舍得下重手，微微收了力道。
书房终于安静下来了。
温凤山不可思议的伸手触碰了一下自己挨打的下巴，声音听起来透露着浓重的杀意，他一字一顿的说：“温道之，你敢打我？”
温道之的手还在发抖，他拧着眉，咬着牙问他：“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而温凤山还沉浸在“温道之居然打他了”的情绪中迟迟出不来，他的瞳孔中散发着危险的红光：“你居然敢打我？从小到大，这是你第一次对我动手。”
“你也知道是第一次！”温道之的低声呵斥，语气也加重了。
该说不说，顾鸿羽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温道之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反正这半年多内，他倒是从来没见温道之对谁发过脾气，甚至连重话都从没说过一句。
他对他的固有印象是“好好先生”，那种即使别人把他家炸了他都会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的“好好先生”。
温凤山放下手，眼眶有些发红：“你认为你这样的人，凭什么敢去接近顾鸿羽。”
温道之的喉结滚了滚，似乎是想转移话题：“可我从没有考虑过抛弃任何一个人，我答应……”
“像你这样暴戾的！冷漠的机器！一个杀人工具！甚至一道菜从来不敢动第二筷的人！你凭什么！”温凤山打断温道之的话：“你有什么资格在乎其他任何一个人！”
温道之的话被堵回去了。
温凤山不知道的是，温道之是犹豫了好久好久，才松了口，试着将那个尘封许久的记忆告诉他，他要是肯听温道之说完，他所憎恨的，所不理解的，也许就都解释的通了。
可他没有。
他堵回去的那后半句话，一直到温道之死在那个开春，他都没再产生过告诉过他的念头。
温凤山喘着气，看着站在他面前那个有些狼狈的兄长：“你跟他注定清尘浊水，别怪我没提醒过你，顾鸿羽可是高高在上的云，而你？一株草再高，即使长在山顶，这辈子也碰不到云。”
顾鸿羽垂眸，不再看了，也不想再听了。
他自己也没发现，也许他那曾经引以为傲的心理防线已经有了裂痕，光照进了缠满荆棘的，最深处的柔软。
温凤山又说话了，他说：“温道之，从今天开始，我与你再无情分，我就当从未有过你这个兄长。”
温道之原本已经麻木的神经再次绷紧，他用光了现在有的所有勇气，才敢拉住温凤山，拦住了他要离开的脚步：“为何。”
温凤山扯出衣袖：“我受够了你的懦弱，你喜欢那样躲在黑暗里，那你就继续，不要阻止我们从那里出去。”
“你以为是我想的吗！”温道之拉回温凤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