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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嫁衣沐浴着敬向长辈的茶香,龙凤的刺绣沿那金色的鸢尾花图样翩然起舞,将跨越地域与时代的祈愿铭刻心中。雪色的婚纱荡漾于花田之间,裙摆晃着波纹,与花瓣吹散的芬芳一同落入声声祝福之内。
或是友人,或是亲属。往来的宾客交融在此,将零散的孤星投入温馨的夜色。孤单的星辰构筑成属于他们的星座,最后汇聚成名为星空的故事,再与两对新人的幸福相触。
最后,婚宴结束在繁星的见证下迎来结束。那名为星空的故事仍在继续,一颗琥珀色的流星却悄无声息地落入大地,将记述的主题悄然更改。
那是名为人生的故事,在永恒的夜空中不算耀眼,却也足够温暖,得以指引前路。
而属于周琴与莎莱娜的双子星,如今投影在白荣小区那熟悉的角落之中,将故事的尾声归于平凡的宁静。
回到那狭窄却令人心安的小小出租房内,一身便服的周琴与莎莱娜不约而同地打起了哈欠。刚进门,他们便一前一后奔向沙发,颓废地躺在上面。
向来以素颜示人的莎莱娜,今天难得化妆,而且嫁衣婚纱齐上阵。算起来,两套服装横跨上下百年,地域更是延绵东西。如此穿着打扮,那么一天下来,可把这位百岁人妻累得够呛。
这下,莎莱娜躺在熟悉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带有夫妻两人气味的玩偶,才算是找到了解脱的感觉。
“终于,结束了呢。”
她在沙发上转了个身,肚皮朝天,修长的双腿使劲一踢,让踩了一天的高跟鞋飞得老远。此刻,她将所谓的仪态甩到黄浦江里去,至少今夜无心拾起。
接着,莎莱娜揉了揉酸痛的颈脖,叫苦不迭:“你们传统的凤冠霞帔,我这辈子都不想戴第二次了!”
她左手搂住大兔子,右手则抱着伊布玩偶,在沙发上猛地滚了几滚,“累死了,还好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
周琴听着这离谱的发言,如实吐槽:“周太太,我们已经结两次婚了,明显超标了好吧。”
他狠狠地撸了几下妻子的金发,继续调侃道:“你这辈子哪里还有结婚的机会啊......”
莎莱娜默默地松了口气:“哦,我亲爱的丈夫~那可太棒了。”
她将脑袋放在周琴的大腿上,感叹道:“不得不说,国内结婚可比上次要累多了......”
“我们之前在国外结婚,预约一下场地,请人过来观礼,仪式办完了当场领证,然后就可以跑了。”
“再看看国内,订场地都麻烦得要死。还有一大堆传统仪式要做,我今天都快崩溃了!”莎莱娜越说越激动,仿佛心中的怨念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周琴仰起头,苦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心理准备的,没想到还是受不了。”
莎莱娜抬了抬脖子,用后脑勺撞向周琴的大腿,“你们这仪式的复杂程度,快比得上我那个时代能折腾了。”
“那还是赶不上的吧?”
“我是本地人,听我的!差不多了!”
聊了几句,莎莱娜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那双蔚蓝的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开始数钱了?”
周琴替她理了下刘海,随口问道:“你是指随礼的份子钱?”
莎莱娜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个”
周琴恨不得翻个白眼,抱怨道:“你这辈子就掉钱眼里了。”
可就在两人准备开始数钱时,他们头顶的灯泡忽然一闪一灭,让房间内的光暗亦变得迷离。
莎莱娜将头往上一转,躺在周琴大腿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泡,猜测道“这是快停电了?”
周琴也跟着抬头,却又往家里其他电器上望了几眼,发现指示灯依旧亮着:“也可能是电压不稳定,或者灯泡该换了。”
接着,灯泡忽然熄灭了几秒。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琥珀色的光芒。光晕从墙角处升起,再凝聚成模糊人影,淡黄的色彩似萤火般聚拢,又似烟雾般飘然飞散,徒留一个幼小的身影停留原地,茫然无助。
在那带着奇异暖意的琥珀色彩之中,呼吸般的光幕似蜜糖般流动,与女孩手心的某物彼此呼应。
仔细看去,年幼的她穿着橘猫图案的睡衣,握紧了小拳头,渐渐凝聚出稳定的实体。随着琥珀光辉渐渐褪色,她缓缓转动脑袋,目光停留在沙发处那对年轻的夫妻身上。
在恢复正常的灯光下,棕发褐瞳的女孩凝视着周琴与莎莱娜,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辨认着他们的面容。她缓缓将那双年轻的脸庞重叠在自己的记忆之上,轻声呢喃:“......爸爸,妈妈?”
周琴和莎莱娜固然清楚那琥珀色的光辉代表着什么。他们面面相觑,对小女孩的出现没有太多惊讶,竟然对此有些适应。
莎莱娜轻抚着微微发烫的猫眼石耳坠,忽有所感。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从周琴的大腿上爬了起来,手指对准了自己的鼻尖,“你......叫我妈妈?”
穿着睡衣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往茶几后一缩,直接就蹲了下去,仅露出半个小脑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莎莱娜的目光敏锐地落在了小女孩的手上,隐约感觉到对方到底握着什么。
“你手里,是有猫眼石吗?”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地张开了手。
“有......”
在她的手心之内,碎作粉尘的猫眼石仍有丝许光芒流动,收敛在她的掌中。有别于莎莱娜穿越时那爆发般的动静,琥珀色的光辉在小女孩手里显得异常温和,仿佛被驯服的野兽。
莎莱娜注意到她手中那熟悉的宝石碎片,忽然就有了一种猜测。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洗完澡,在客厅里玩......”
小女孩歪着头,眨巴着眼,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然后,我在沙发上发现了这颗小石头?石头亮了亮,它暖暖的,我闭上眼......然后,我就看到光里面有爸爸妈妈。”
“然后,我就来了。”
莎莱娜先是有些警惕,却又因那留有周琴痕迹的眉眼而感到亲切。她缓缓朝着小女孩伸手,但又默默放下。最后,温柔地朝她招招手,“过来吧。”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然后迈着小步子,慢慢地走向莎莱娜。样貌相似的她们逐渐靠近对方,并听清了彼此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莎莱娜柔声问道。
女孩懵懂地看向了莎莱娜,似乎是在疑惑面前少女的身份:“周......周薇雅......”
当“周薇雅”这个名字传入周琴的耳朵时,他立刻便确认了眼前女孩的身份。
虽然他本人没亲身穿越过,但好歹也见证了莎莱娜的三次穿越。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他好歹见过猪跑。
事到如今,周琴已对穿越的事情见怪不怪,甚至对未来的女儿拥有穿越能力也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