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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会场的走廊里,孟城哲与周琴身穿正装,分别等待着各自的伴侣出现。
咚咚哒哒。周琴忍不住侧头望向脚边,却见孟城哲上身微微摇晃,脚下踏步不停,一时间竟看不出是要准备去结婚还是跑步。
孟城哲碎碎念着誓词与安排好的对话,紧张兮兮,让周琴看着都有些想笑。
周琴曲起手腕,轻轻敲向他的手肘,似调侃般询问道:“你用得着吗?紧张成这样。”
孟城哲死死盯着过道的尽头,对齐叶欣的出现翘首而盼,“我不像你,都结过婚了......”
周琴难得有些生气,狠狠地瞪了孟城哲一眼,“你要是再提二婚的事情,信不信我给你一巴掌?”
孟城哲将下半句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而改口说:“我这不是想赶紧看见小叶穿大红嫁衣的样子嘛。”
他挠了挠后脑勺,确实是一副傻憨憨的样子,连笑容都回归了大学生时期的懵懂愚蠢。
“她要嫁给我了,想一想都开心。”
周琴瞥了眼这傻大个儿,心情有点复杂:“你们这算奉子成婚好不好......”
接着,他进而聊到之前的事情:“再说了,前阵子去试衣服的时候不就看过了吗?你还那么期待。”
“这能一样吗?”
孟城哲拍了拍身上这套红金交汇的礼服,不由得自信起来:“哥们今天穿得人模狗样的,站在小叶身边也美滴很。”
周琴看着这位过几个月都要准备当爹的人,忽然有些担忧起孩子的未来。
娃啊,你老爸真的靠谱吗?要不以后来叔叔家蹭饭算了......
周琴微微叹气:“......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你们都说什么了?”
在廊道的拐角处,一抹金发越过转角,随那棱角分明的面孔出现在周琴眼前。
莎莱娜头顶华丽繁杂的凤冠霞帔,双手交叠腹前,状态端庄。鲜红的嫁衣似柔和的火焰,笼罩着她玲珑的娇躯,一道鸢尾花的纹路从她肩头印至腰间,将跨越百年的血脉带到这场婚礼中来。
宽松的裙摆随前进的脚步静静摇晃,又似一曲异域风情的舞步,风情万千。西方的轮廓,东方的服饰,此刻竟结合得如此完美。
而在莎莱娜身边,齐叶欣收敛着平日的热情与泼辣,展现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嘴角含笑,眉眼间是难得一见的柔情,幽幽注视着前方的孟城哲,诉说着心中的期盼。
也许是潜意识作怪,每当齐叶欣低头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都似有一份母性的温柔流露而出。
周琴抬头看向莎莱娜头顶那复杂的装饰,感慨道:“真夸张啊,这就是你定制的凤冠霞帔?”
莎莱娜伸手轻轻扶住凤冠,然后使劲点了点头,“嗯,重死了。”
“那待会儿仪式过了,咱们还是赶紧换婚纱吧,我怕你晚上脖子疼。”
“那你记得给我按摩。”
“当然。”
齐叶欣听着周琴他们的对话,也往自己脑袋上一指,扭头调侃起孟城哲:“憨憨你看看人家,你怎么不机灵一点,也赶紧给我按摩。”
“我现在忙着看你,还没来得及说话。”
在伴娘团的一阵笑声中,孟城哲凝视着齐叶欣,眼眸中的爱意已经溢出。
齐叶欣单手叉着腰,朝孟城哲勾了勾手指:“我就只有今天好看吗?”
“今天更加好看。”
齐叶欣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我家男人居然会说话了?”
周琴也跟在孟城哲身后,赞美起今日的齐叶欣,“欣姐今天果然好看。”
齐叶欣笑得尤为高兴,“臭弟弟,这次喊姐还挺真心的啊?”
“结婚嘛,便宜你一次。”
“谢谢。”
“见外了吧。”
齐叶欣凝视着周琴,脑海里忽然就闪过许多回忆。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陪着我和孟憨憨,我们应该走不到今天吧......
说起来,要不是这臭小子出现在我面前,很多事情都会完全不同。
在另一个世界里,她也许还会接受孟城哲,也会与他相恋。
但若失去了周琴,许多事情必然改变。她与洛依她们的相遇,与娜娜结为好友的未来;让各自家长再会,认上这个不情不愿的臭弟弟;在自己闹别扭时,也会失去他这个阻止自己的人,最后错过手边的孟城哲......
原来,你对我也那么重要......
齐叶欣忽然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住周琴,将其余人带入一片慌乱之中。
齐叶欣将正脸埋在周琴肩上,发出的声音沉闷却真诚:“娜娜,别吃醋,我就抱我家弟弟一小会儿。”
“这次我绝对不吃醋。”
莎莱娜仿佛能感受到齐叶欣所表露的温柔,心中生不出一丝醋意:“小欣,恭喜出嫁。”
孟城哲走到齐叶欣身边,半开玩笑地盯着周琴看:“叫声姐夫?”
周琴拍开了他的手:“各论各的。”
齐叶欣松开了周琴,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大姐头的模样,催促着他们向舞台走去,“行了行了,走吧。”
大门推开,他们认识的人都已落座,在射灯所交集的光芒中关注着四人的出场。由老一辈录制的背景音乐响起,摇滚的激昂中夹杂着祝福与温柔,将气氛带入飘散的思绪之间。
他们从所有人的身旁走过,仿佛踏着从青涩到成熟的回忆出发,前往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齐叶欣低头微笑,一路走来的回忆似走马灯般闪烁。从小破出租房的记忆开始,父母不时会吵一点小架。时间久了,便升级成了冷战。直到某一天,忍无可忍的二人办理了离婚。
回家后,当时还年轻的齐占华抱住了她,不断道歉,哭出许多眼泪。但那又如何,她终究失去了父母陪伴的童年。
似随波逐流一般,她跟着母亲来到了陌生的城市,见证着她辛苦忙碌,仅为补上生活费与自己学费的窟窿。然后,时间过去,齐叶欣出落得水灵美丽,却从不为此骄傲。
钱,还有实力。比起同学们的羡慕,老师们的赞美,她更渴望着立身之本。她抓紧所有机会去兼职,去帮补家计,放弃了许多美好的事物。那劲头,甚至让叶蓉也感受到了疯狂。
结果,不出所料,她那没有前进方向,也没有刹车的冲劲,在大学时一头撞到了南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