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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来那时候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完整的肉了，当时给柯蒂斯·李梅吓得不轻，这帮美国佬还是没怎么见过世面，哈哈哈哈，不过也好，我怀疑可能就是因为你的原因，才让他下手那么狠。”张建国咧着嘴打量着修尊睿，对方也冷哼一声表示附和。
“跟我可没关系，那么好的机会，换我我也会火烤东京的。”
“我们那时候去救你回国，别提有多激动了，那是我第一次去日本，要不是临行前他们交代好我，非说要注重什么人道主义，要不然我他娘的早就给冲绳岛那帮小日本砍翻了！去他娘的人道主义，老子最烦这个。”
张建国面色逐渐高涨红润，回想着那段属于他过去的日子。
“本来去的时候都没打算活着回来，想着要不腰上别个炸弹给他们基地炸了得了，但是没办法，我们带着任务呢，得救你们回来，可惜了，这辈子杀的小鬼子太少了，手痒难耐啊。”
“嗯， 回来之后的日子确实值得回忆啊。”修尊睿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人们都很快乐，没有烦恼一样，骨子里带着强烈的冲劲儿，像是八九点钟的太阳，肆意挥洒着自己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各行各业之中。”张建国仰起脑袋，满脸欣慰，“而且你也刚回来，积极的投入到建设当中，哈哈哈哈，和现在的你相比，完全是两个人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眼睛里面看不到任何的欲望，活脱脱一个行尸走肉。”
“有点累了，倒不是肉体上的，精神上的疲惫，不知道做些什么。”修尊睿端起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没有任何表情。
“嘶~真是令人羡慕啊，这样的身体强度，足以让你办到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啊，太夸张了阿尊，这么多年你的外貌一点没变，看样子你是真的不会老啊，我很好奇你最后究竟会怎么死亡。”张建国碰了碰杯壁，高温立马让指尖抽回，“那个时候还有人担心呢，说像你这样的人，万一不受控制怎么办，那样会对社会有威胁啊。”
“嗯，我记得，那个人力排众议，说我们都是平等的，不应该产生分歧，要集中我们这些群体的力量，共筑世界，所以后面成立了超人类合作社，也就是超人协会的前身，我们这些人自然而然地成为初代成员，而你当了会长。”修尊睿扭头看着墙壁上的画像，眼里充满了敬意与崇拜。
“是啊，阿尊，他永远是那么让人怀念，过去的时候，只要他在，永远不会迷茫，总是能够找到方向，他总是能够鼓舞人心，让我们的血液燃烧起来，就像永不凋落的晨星一样，他只是站在那里，我们就有了信念。”
“一眨眼竟然过去这么久了么......”修尊睿喃喃自语，有些出了神。
“你不是来问我问题的么？别耗着了，犹犹豫豫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修尊睿迟疑了一下，还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照片。
“我真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真的能够成功啊，我以为他们只是说说而已......”张建国长舒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闪烁。
“你我都不是知识分子，研究的过程是怎么弄的就不重要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偏见，我最近还老看一些年轻人喜欢的小说呢，什么大荒囚天指，看得我一把老骨头热血沸腾的。”
“一把岁数了还凑热闹......这东西你怎么看？”修尊睿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对方的打岔。
“‘起源基因’是吧，名字倒是故弄玄虚，不知道那帮人怎么想的，还真让他搞出来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修尊睿冷着脸看着张建国，“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关心他们之间的内斗？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这简直就是胡闹！”
“冷静一点，我知道又能有什么用呢？阶段性的发展往往伴随着牺牲，谁都不愿意做牺牲者......”
“我愿意！”修尊睿猛拍桌子，石英案台瞬间破裂开来，“如果任由他们胡闹，这样下去的后果没有人能够承担，你来承担么？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让我强制干预！”
“哦？那倒是不错，所以你选择帮谁呢？”张建国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并没有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修尊睿突然像是泄了气一般沉默下来，他悻悻地坐了下去，没有说话。
“哼，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介武夫，沉淀这么久也没能让你的脾气改改。”张建国突然把握住话语权，不紧不慢地说着，“我确实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认为这更像是一种竞争，赢下来的人将会代表大家走向下一个时代，成为主流，所以我只是看着，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我希望你也如此，不要卷进去，也不要站队，因为你不属于他们之间的任何一方。”
“你属于人民。”张建国躺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他仔细观察着修尊睿的表情，可是没有看出对方的任何变化，喜怒哀乐荡然无存。
“这些年里，你在超人协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呢？是附庸者？还是主导者？亦或者只是一个形象？一个住在大家心里，让人永远怀揣希望的完美形象？都是，也都不是......这些年里，我可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一个只会在家里消磨时光的下岗老头儿，我也会看新闻，也会了解一些事情，我通常会思考，反思，总结一些东西。”
“于是乎我慢慢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你在人们心中的逐渐变成了一种信念，能够给别人带来希望的信念，协会的团队给你打造形象，描绘成一个不可战胜的超人，你在电视上总是以正能量的样貌展现出来，孩子们看到你会崇拜，女孩们看到你会爱慕，这么多年，你已经慢慢演化成一个工具了，一个给超人协会代言的赚钱工具。”
“你说得对，现在确实是和平年代了，也不需要你去打仗了，你的确像是一束光一样照在地上，但是你没有想过，光射不进的地方也会暗流涌动，也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已经慢慢变了，变得几乎让我看不清你了，阿尊，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一开始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接二连三的陈述让修尊睿有些哑口无言，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说教他，而且这些话有些刺耳，像是裸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指指点点，因为他说的是真话。
“难道你忘了你的初心了么？阿尊！”张建国的声音突然变大，犹如一把审判的利剑，狠狠地刺向修尊睿。
“我，我不知道......”修尊睿缓缓低下了头，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你总是这样，逃避问题，不敢去面对，天大的笑话！谁也不会想到战无不胜的修队长竟然藏着这么懦弱的内心！甚至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么阿尊？你对得起你身上肩负的责任么？难道你真的只是一个用来表演的小丑？还是一个供别人享受民脂民膏的工具？”张建国站起来朝着修尊睿吼道，可是没过几秒，他就缓缓坐了下来，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茶水。
“超人协会内斗的结果我不关心，这撑死了算是一个发展的趋势，你飞天遁地，战无不胜，扛得住现代化热武器的枪口么？我竟然没想到你会选择跟超人协会的那帮人混在一起，所以我才生气，至于‘起源基因’，那就听天由命吧。”
“我明白了。”修尊睿拍了拍脑袋，有些昏沉。
“我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阿尊，那时候你我都还是个孩子，是八九点钟的太阳，需要领袖去指导我们，可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经是夕阳了，所以不能总是依靠别人吧，到最后，有些事情终归是要靠我们自己选择的，其实，我说这些没有用。”
张建国突然靠近修尊睿，眼睛深邃的看着他。
“你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为什么还要找我呢？”
“我老了，阿尊，已经是个没有用的老头子了，但你不一样，你好像永远年轻，你还有机会去完成理想，你还有时间去改变一切，如果你真的要选，那就做好牺牲一些东西的打算......我还是挺好奇的哈哈哈哈哈哈，这场对弈究竟谁能够获胜。”
张建国回头看向了墙上的画像，下面还有一行诗词。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