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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坐在地板上，警觉地看着姜以裳，而后捂着肚子和胸口疼得脸色发白。
姜以裳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他，那刚才那两个内侍是在打他！
“你哪里痛？为什么住在这里？他们刚刚为什么打你？”
“……”对方不语。
“我不是坏人。”呃……这话听着更像坏人。
“我叫姜以裳，我爹是当朝首辅。我想我应该能帮你。”姜以裳道出身份，不明白在这皇宫之中，会对一个漂亮的陌生人产生恻隐之心。可能想起某个夜晚那个喝着茉莉花茶失眠的人小时候也经历过被霸凌欺压无助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她还没来到这里，不能救他，如今看到这个小孩子，却也忍不住把那份遗憾，分一点点在这个男孩子身上。
那小孩在得知眼前的女孩是姜家人时，眼神动了动，抵触的情绪弱了些。
对方的反应看在眼底，姜以裳再接再厉，“我身上没有带伤药，你能出这里吗？要不我们去找个太医看看？不然留下暗伤就不好了。”
不知姜以裳那句话触动了他，他终于愿意开口：“本……我从一出生就住在这里了，刚才那两个是我的内侍，跟着我在这里，吃不好穿不好，也没油水可捞，对我有些怨气是应该的。”
姜以裳没有注意到对方讲话前半句的漏洞，注意力都被下半句吸引，“不是，又不是你愿意住在这里的，怎么可把过错归在你身上。”
那小孩愣怔了下，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住在这里不是他的错，吃不好穿不好也不是他的错。
那小孩笑了，只是笑容里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感。
似乎是心里防线在变弱，那小孩忽得问起另外一件事：“你刚才学的那个是什么？”
“啊？你听出来是我说的啊。”
小孩儿白眼一翻，那表情才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幼稚感：“不然？这里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个人？”
“哈！也是，刚才那个叫变声，也只能骗骗不熟悉的。”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小内侍，谁是谁可能一辈子都认不全，赵公公又是皇帝身边的，一般内侍也不能轻易见着。
所以这两个声音，姜以裳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唬住刚刚那俩人。
“你怎么到这来了？”这是已经算是内宫了，又是夜里，一般大臣的子女都不会到这来，这么晚了她又是一个人。
把小孩看了看姜以裳身后，没有任何人。看来不仅仅是迷路那么简单。
“我原本是要出宫的，一个宫女带着我，带着带着就到这里了。”进宫的原委姜以裳没有说，虽然这小孩看着很可怜，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
翼王到了承德殿时，里面只剩下太子、姜首辅和户部尚书在，早已不见姜以裳的人影。
皇帝看到他来时，一开始还有些惊讶，后又想到什么，精明的眼睛看了太子，又看了看姜首辅。
“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军营，怎么进宫来了？”
“回禀父皇，儿臣是来回复三天前父皇提出的事。”翼王回复道。
三天前，他刚刚从聊城回京都就奉召入宫，父皇提出，西北军营需要增加两名左右将军。
父皇的意思是如今他已经回京，年纪到了也该成家立业，今后有了家室就不能常驻西北，所以需要在提拔两个左右将军出来，协助他带领西北的二十万大军。
父皇这是有意在分他的权。
而他想到的是，西北大军如今都只受他一人调动，万一他有个万一，这一时半活儿要能够和西北大军契合的将领，一下子还真没有。
当时他没有立马给出答复，只说需要斟酌几天。
听到翼王说有了决定时，皇帝眼底精光一闪，屏退了众人，待只剩下翼王一人时，“考虑得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