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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春明歪着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过了几秒，那叫‘赵兄’的人才接着小声开口。
“现在，不少人都在私下议论，这位叫韩春明的作者，恐怕是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要不然，就凭那种水平的东西，怎么会被燕京文艺收稿？”
钱同学瞪大了眼睛，悚然一惊。
“不...不会吧？”
韩春明也被这个大胆的想法震到，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但好在没人注意到他。
赵兄继续发表观点。
“怎么不会，燕京文艺平时约稿都什么水平，这次突然登这么个没水准的，换谁不怀疑啊？昨天有学长拿着书去找老师点评，你猜老师怎么说的？”
“怎么说？”
“老师说，这什么狗篮子玩意，有辱斯文啊！”
赵兄学的唯妙唯俏，把钱同学给整笑了：“还别说，老师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哈哈哈，不行不行，你这么一说我更加好奇了，完了我得买一本去。”
“买什么买，别糟践那个钱，也不知道那家伙使了什么手段，硬在燕京文艺发表上了，反正这事儿，我们小圈子里都传遍了，我今天见人就说，简直笑死......”
两人动静闹的不小，周围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
感受到旁人的目光，赵兄嘴巴直接一闭，讪笑着不再出声。
空气安静下来的时候。
邮局里，突然响起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
“说不定，人家只用了五分钟，就赚了六块钱稿费，而你还在这儿，为了生计发愁，这样想想，你还笑得出来？”
韩春明这会儿很感慨，但不愤怒。
他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时间，这件事会发酵到被人议论的程度，他也想不到，在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年轻人推波助澜。
但是，他也感到十分悲哀——世俗的眼光局限了思想。
在他看来，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老祖宗的诗经里，都有那么多甜美的爱情，怎么到如今就成为文人墨客避之如蛇蝎的敏感玩意。
他就不信这位老师，年轻时不跟媳妇甜言蜜语拱被窝；这俩小伙子，看见心仪的姑娘，能忍住一辈子不打胶水？
“你说什么呢？”
赵兄突然被眼前这位陌生人噎了一下，脸涨的通红：“我们是站在文学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理解，拿金钱来衡量文学，实在是庸俗。”
对方表情很认真，仿佛是在说，你不懂就别在这丢人现眼。
可巧的是，韩春明还真不在乎，也不怕丢面。
脸才值几个钱啊？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肯定是你啊，他竖起大拇指没有争辩，回头冲他笑了笑。
“清高，实在是清高！”
这时，前面的人已经办好业务离开，工作人员直接开口喊。
“下一位。”
韩春明看了看窗口，前面没人，应该是轮到了自己，于是走到工作台前，递出了一张单子，以及自己的身份证明。
“麻烦帮忙取一下钱。”
工作人员漫不经心的接过来，很惊讶的问了句：“稿费单？”
声音很大。
后面的赵钱同学，表情为之一僵。
工作人员看了好一阵，确定这张《燕京文艺》的汇款单是真的，又确定了韩春明递出的身份信息也是真的，这才开始办手续，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身份证这玩意，一直到1984年才开始在四九城等地首次亮相，现阶段用的都还是户口本。
等待的时候，韩春明无聊的左右乱看，然后就看见后面的两位同学眼神有些躲闪。
这突然发生的大转变，直接把他俩给整不会了，整的有些无地自容，刚才自己还气焰嚣张的觉得对方不懂，是个显眼包。
可是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