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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桌上的台历,明天上午确实安排了一个关于春耕生产的调度会。但焦杨去市委"三学"办报到是大事,不能耽误。我沉吟道:"明天上午县里有个会……,本来啊我也要参加,这样吧我让伟兵县长主持一下。我送你去市委组织部报到。"
焦杨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县长!不用不用!这太耽误您工作了!我自己去就行!姜部长说了,东洪的干部,市委组织部会高看一眼,让我直接去'三学'办找学武部长报到就行。"
我坚持道,语气温和但不容拒绝:"那怎么行?你是代表我们东洪去的,我这个县长不露面,显得我们不重视。就这么定了。"
焦杨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她微微低下头,声音轻了些:"那……谢谢县长了。其实……这次能去市里学习,主要还是您和晓阳秘书长思路清晰,方案做得好。我……我就是具体执笔……"
我笑了笑,打断她:"焦杨同志,这话就不对了。方案是县委常委会集体智慧的结晶,更是你带着组织部同志加班加点、反复打磨的成果。市委认可,是对我们东洪工作的肯定。去了好好干,别给东洪丢脸,也别给自己丢脸。"
说着,我当着焦杨的面,拿起电话拨通了市委组织部长李学武的号码。这事必须亲自沟通,既表示重视,也能探探口风。
电话接通,传来李学武平和的声音,自报家门之后说道:"学武部长,您好!打扰您了。"我语气恭敬,"跟您汇报一下,我们县委组织部长焦杨同志,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到市委组织部报到,听候您的安排啊。"
李学武部长在电话那头笑道:"好!焦杨同志我知道,工作能力很强,是组织系统的优秀干部,这个伟正书记已经交代了。'三学'办正等她来之后做方案。伟正书记看了你们东洪的方案,评价很高啊,说思路新,措施实,要求在全市推广。焦杨同志来了正好,把你们的经验带过来。”
我说道:“部长啊,我正好给您汇报思想,顺便请示工作,也把焦杨同志也送过来!”
学武部长道:“你小子,还怕组织部门的同志欺生啊,让她自己来就行,不用你亲自送,基层的工作本来就很忙。"
我客气道:"学武部长,确实是有工作要请示,焦杨同志能去市里学习,是组织对她的培养和信任。我送她过去,也是表明我们县委县政府对'三学'活动的高度重视嘛。"
李学武爽朗一笑:"行!那明天见!正好也听听你们基层同志的意见!"
放下电话,我对焦杨说:"你看,学武部长也等着听你介绍经验呢。好好准备一下。"
焦杨点点头,眼神坚定:"县长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声道:"那……县长,我先去准备了。"
"好。"我目送她走出办公室,那件红色的皮夹克在门口一闪而逝。心里不禁感慨:焦杨是个好干部,去市里锻炼一下是好事,只是焦杨一走,我这心里倒是感觉丢了什么东西一般,空落落的。
临近中午,田嘉明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我的办公室。听了一上午汇报,腰酸背痛,我正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
"县长,向您汇报!"田嘉明站得笔直,声音洪亮,"案子破了!偷王建广戒指的贼,黄铁柱,抓到了!审讯清楚了!"
我示意他坐下,递给他一支烟:"嘉明啊,不急,详细说说。怎么抓住的?都交代了什么?"
田嘉明坐下,点燃烟,简明扼要地汇报了审讯情况:黄铁柱是城关镇西街村人,是个惯偷。他听说有台商入住县委招待所,就溜进去碰运气,在王建广房间偷到了金戒指和美金。后来听说市刑警支队介入,声势很大,他害怕了,才又把东西偷偷还了回去。
我听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沉思片刻问道:"他怎么对县委招待所这么熟悉?敢一个人去偷?有没有同伙?是不是背后有人撑腰?"
田嘉明犹豫了一下,回答道:"黄铁柱就是城关镇的地痞,对县里这些单位摸得门清。有没有团伙,还在深挖,目前他咬死了是一个人干的。但县长您放心啊,我们会继续查,绝不放过任何线索。"
我点点头:"嗯,具体业务上的事情,你们按程序办,要办成铁案,经得起检验。但也不能操之过急,要重证据。" 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嘉明啊,案子破了,值得肯定,但不值得高兴,更不值得松气啊。"
田嘉明脸上的兴奋之色收敛了一些,坐直身体认真听着。
我看着他,继续说道:"县委县政府对公安局,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支持力度不可谓不大啊。这一点,干部群众是有议论的,压力也不小。为什么?因为我们把有限的财政资金,优先保障了公安队伍。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公安机关是保护人民的盾,是打击犯罪的刀!责任重于泰山!"
我加重了语气:"但是,投入与产出还有差距啊,东洪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城关镇的黑社会、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整个县里车匪路霸、流窜作案层出不穷,屡禁不止!老百姓出门怕被抢,晚上睡觉怕被偷,安全感在哪里?我们花大价钱配装备、买车辆,不是摆着看的!是要你们真正发挥作用的!是要你们对得起这身警服,对得起咱们群众的期望的!"
田嘉明面色凝重,默默地抽着烟。
"说句私心话,"我看着他,"你我都是从平安县出来的干部。要是咱俩是饭桶,在东洪干不出样子,那不是给平安县丢人吗?那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咱们得争这口气!"
田嘉明用力点头:"县长,我明白!您放心!县公安局正在全县搞春季治安集中整治专项行动,争取打掉一批,震慑一片,还老百姓一个安宁!"
"好!有这个决心就好!"我点点头,又补充道,"县里已经把车钱给你批了。两辆新桑塔纳,你和政委一人一辆。咱们有就有,没有也没必要占人家的车。你要知道,我自己坐的,还是焦县长、董县长坐过的旧车。县财政这么困难的情况下,优先保障你们的用车,这份信任和期望,分量有多重,你要心里有数!"
田嘉明脸上闪过一丝动容,沉声道:"县长,我懂!这份情,我田嘉明记在心里!绝不给您丢脸!"
从县长办公室出来,田嘉明的心情复杂。一方面,案子破了,县长的话也肯定了他的工作;另一方面,县长那番语重心长的话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支持力度确实大,可自己与周海英合伙开家电专卖部的事,总不能一分钱不出吧?县长说得对,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了几口。烟雾缭绕中,他眉头紧锁。拿起电话,拨通了平安县家里的号码。接电话的是他媳妇卢兆荣。
"喂?老田?"卢兆荣的声音传来,背景里还有孩子的哭闹声。
"是我。"田嘉明声音有些低沉,"家里……还有多少钱?"
卢兆荣一愣,随即抱怨道:"钱?哪还有多少钱?上次你买那些破铜烂铁送周海英,花了多少你不知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倒好,在东洪当局长风光,家里老的小的……"
田嘉明烦躁地打断她:"行了行了!别扯那些!现在急用钱!我和别人合伙搞了个家电专卖部,需要入股的钱!家里一点都拿不出来了?"
"家电专卖部?"卢兆荣声音拔高,"你一个公安局长搞什么生意?哪有钱入股?一分都没有!"
田嘉明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知道机会难得:"实在不行……借借吧。找你大哥借点,他在县计委当主任,应该有点家底。"
卢兆荣更火了:"借?你还好意思开口?上次买古董的钱还没还清呢!我大哥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借你自己去借!我开不了这个口!"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田嘉明拿着话筒,愣了半天,才颓然放下。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公安局小金库里倒是有十来万经费,自己一句话,经办人员立刻就能拿出两万,也没人敢问。他仰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内心激烈地挣扎着。这钱,动还是不动?动了,神不知鬼不觉,解了燃眉之急。但万一……他想起县长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最终还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放弃了这个念头。这钱,不能动。他知道,自己给卢兆全打个电话,他一定借钱出来,只是,两万对个人来讲,凑不出来……
而另一边,失魂落魄的陈大年离开田嘉明办公室后,并没有死心。他思前想后,骑着那辆摩托车,来到了城关镇西街村,找到了村支书黄志修的家。
黄志修看到陈大年,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把他让进屋里:"陈所长?稀客啊!快请进!喝杯茶暖暖身子。"
陈大年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黄,别叫所长了,我现在……唉,不提了。今天来,是有事求你。"
两人在简陋的客厅坐下,黄志修给陈大年倒了杯热茶。陈大年把黄铁柱被抓,以及自己在田嘉明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恳求道:"老黄,铁柱好歹也是你们黄家的人,是你本家侄子。你看能不能……找找镇里的关系?向书记,或者朱镇长?帮忙说句话?哪怕罚款也行啊!"
黄志修听完,眉头拧成了疙瘩,吧嗒吧嗒抽着烟,半晌才叹了口气:"大年啊,不是我不帮你。要是搁以前,老黄县长还在的时候,咱黄家在西街说话还有点分量。现在……唉,人走茶凉啊。向书记是新来的,背景硬,朱镇长……你也知道,以前你在城关所当所长的时候,可没少给他脸色看。我现在去找他们,说话能管用吗?"
陈大年急切地往前倾着身子:"老黄,你不一样!你是老支书,在城关镇根基深!向书记要开展工作,总要给你几分面子吧?朱镇长……我跟他是有过节,但你是你,我是我!你出面,他总不好驳你的面子吧?"
黄志修沉默地抽着烟,眼神闪烁。他当然知道陈大年以前在城关镇有多跋扈,现在落了难才想起求人。但黄铁柱毕竟姓黄,是本家侄子,袖手旁观也说不过去。而且陈大年虽然现在失势了,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东山再起?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
"这样吧,"黄志修磕了磕烟灰,"我去找找朱镇长试试。成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
陈大年连忙给黄志修递了一条烟,老黄拒绝不收,陈大年道:"办事用的!最好是要见向书记,他岳父是市局局长。”
黄志修犹豫了一下,不紧不慢的拿起门后面挂着的皮包,将中华香烟放进皮包里手:"试试看吧。"
黄志修来到镇政府,直接去了朱峰的办公室。朱峰看到他,有些意外:"哟,黄支书?怎么有空过来?坐!"
黄志修坐下,寒暄两句,就切入正题:"朱镇长,有件事……想麻烦您一下。我们村那个黄铁柱,听说就是偷台商东西的那个,被抓了。他……是我一个侄子。您看,这事……能不能跟田书记那边说说情?人还年轻,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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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峰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看着黄志修:"老黄,黄铁柱是你亲侄子?"
黄志修摇摇头:"不是,就是……一个本家,隔了几房了。"说着把烟摆在了桌面上。
朱峰脸色一沉,瞥了一眼桌上的烟,语气带着训斥:"不是亲侄子你瞎操什么心?!”说着又道:“把烟收起来!”
黄志修不为所动。
朱峰继续道,老黄啊,你管这事?糊涂啊!你知道这事有多大吗?破坏统战!影响多坏?!县公安局已经放话了,要办成铁案!田嘉明那是什么人?那是能听劝的主吗?我告诉你,这事谁沾边谁倒霉!你趁早别管这闲事!"
他站起身,拿着烟走到黄志修面前,塞进了黄志修的包里,语气缓和了些,但态度坚决道:"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去,你这个村支书啊管不了这事!”
黄志修笑着站起身,踱步来到朱峰的办公桌前很是自然的把烟放进了抽屉,说道:“所以才求到你门上了来了,咋说呢也是我们西街的人!”
朱峰笑了笑说:“老黄啊,我这个真的说不上话,这事搞得太大了,你啊回去给家属说吧,等着找律师。”
“哎,有钱不找关系找律师,那不是胡闹嘛!领导都搞不定的事律师能搞定,那不是扯淡嘛。给书记提一嘴?”
朱峰笑着道:“别扯淡了,书记年轻但人家不糊涂!老黄啊,县里马上要搞'三学'活动,县里下了文件,你们村是重点村,标语刷起来,氛围要搞起来!给书记镇里留个好印象,到时候你儿子今年退伍回来安排在咱们镇上,咱们自己孩子的事我肯定帮忙嘛,这才是正经事!别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本家,把自己搭进去!。"
黄志修知道,这事彻底没戏了。他讪讪地站起身:"朱镇长,那我回去了,安抚家属。"
到了家里不久,陈大年就又来了,黄志修看着陈大年道:“大年啊,礼收下了,朱镇长说了,这事不好办,但他将尽力去办,向书记也表态了,他去和市上打个招呼,咱们呢等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