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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英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和一丝对唐瑞林的不信任:“哎呀,这个瑞林书记说话,现在还能信几分啊?他连苏联解体这种大事都看不明白,你还能指望他什么?邹新民……你不是跟他关系还可以吗?”
丁刚懊恼道:“以前是还可以!可这家伙去了东投之后,跟咱们龙投在业务上争得你死我活,关系早淡了!他现在是卯足了劲要表现给林华西看!”
周海英追问:“他到底问你什么了?”
丁刚声音带着后怕:“问得很刁钻!问我当时作为分管常务的副局长,明明不直接负责业务,为什么绕过分管副局长和刑警支队,直接指示他们曹河县局里的常务副局长老牛,对黄桂的父母进行调查?说我这种做法是滥用职权!他们还要去曹河提审老牛!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老牛啊!他现在因为曹河那个涉黄的卡拉OK案子被抓了,和之前几个只是违纪的基层民警不一样!这老小子现在自身难保,我担心他会为了立功减刑乱咬人!李显平不就是被进去之后乱咬出?”
周海英听完,也感到一阵棘手:“哎呀,这个林华西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忘了咱们在纺织厂改制那件事上,他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后来不还是把人给办了吗?郑红旗呢?能不能找他递个话?”
丁刚绝望道:“郑红旗?他是齐永林的人,齐永林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给我们说话?海英,你得赶紧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啊,还是要去求瑞林书记那边……”
周海英沉吟片刻:“没办法了,我再上去一趟,找找瑞林书记吧。”他挂断电话,对商晨光吩咐道:“调头,回市委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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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英重返市委大楼,再次敲响了市委副书记唐瑞林办公室的门。
唐瑞林见到到周海英,脸上没什么意外,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慢悠悠地喝着茶:“海英啊,坐。”
周海英坐下,将丁刚被邹新民问话,以及担心老牛乱咬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语气带着恳求:“书记,您看这事……林书记那边是不是有点过了?当初不是说好……”
唐瑞林放下茶杯,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话锋一转,脸上带着一丝探究:“海英啊,我怎么听说,你,主动提出要退出龙投集团了?”
周海英一愣,心里暗道我说的是丁刚的事,怎么扯到龙投了?但还是如实回答:“书记,这也是大势所趋。不过,我也只是从台前走到了幕后,集团的事情还是我说了算。”
唐瑞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他本想在这件事上鼓动周海英与钟毅叫板,没想到周海英直接服软了。他“哦”了一声,语气平淡:“是这样啊,你倒是很支持市委的工作嘛。”他略作思考,又问道:“那你给我说实话,李显平举报丁刚刑讯逼供黄桂父母,导致一家三口跳井的这事,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周海英非常犹豫,这事一旦坐实,丁刚就彻底完了。唐瑞林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逼迫:“你让我帮忙,我总得知道真实情况吧?不然怎么替丁刚说话?”
周海英权衡再三,知道瞒不过去,压低声音道:“是真的。当初为了追回那被罗腾龙私自给黄桂父母的50万,时间紧,公司那段时间压力很大,丁刚确实直接给曹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老牛打了电话,暗示他‘上手段’……老牛他们下手没轻重,那老头受不了,钱就给了,结果一家三口,晚上就跳井了……”
唐瑞林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轻轻拍了拍自己坐着的沙发扶手,意味深长地说:“海英啊,既然是事实,这事不好办啊。”他指了指自己的位置,“都是为了位子。我这个市委副书记的位置,等我去了政协,就空出来了。林华西、李学武、甚至那个管统战的郭志远秘书长,都盯着呢!丁刚现在就像块肥肉,谁把他办了,谁在省里领导面前就露了脸,就有了竞争这个位置的资本!他啊,成了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了!”
周海英的心沉了下去。唐瑞林话锋一转,又给了点希望:“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毕竟人最后是自杀,底下的人只要咬死不承认是刑讯逼供致死,只是‘询问’后他们呢自己想不开,丁刚自己也坚决否认授意过刑讯逼供,这事就有转圜的余地。等伟正来了,我再去说一声,处分可能会有,但不至于不可挽回嘛。”
周海英从唐瑞林办公室出来,心情更加沉重。他立刻给丁刚回电话,转述了唐瑞林的分析。
丁刚在电话那头几乎要哭出来:“大周啊!我们本来还想着更进一步!这要是背个处分,我还怎么进步啊?!”
周海英本就对丁刚为了50万就授意刑讯逼供很有成见,此刻也只能无奈地安慰道:“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按唐书记说的,咬死不认授意刑讯,其他的,再想办法吧。”
时间来到下午两点。东洪县委大院礼堂里,气氛庄重。全县整治小金库和规范财政罚没款专项工作推进会正在召开。主席台上方悬挂着会标,台下坐满了县直机关、各乡镇的主要负责人和财务人员。
财政局长王琪首先传达了省市关于清理小金库、规范罚没收入管理的文件精神,并结合东洪实际,提出了具体要求。常务副县长曹伟兵接着宣读了东洪县的实施方案,明确了责任分工和时间节点。在选择了工商局、税务局、城关镇进行了交流发言后,县纪委书记苏青舟主持会议,说道:会议进行第四项议程,请朝阳县长做指示。
我扫视全场,声音沉稳有力说道:“同志们啊,清理小金库、规范行政罚没收入管理,是中央和省委做出的重大部署,是推进党风廉政建设、严肃财经纪律、从源头上预防腐败的重要举措。这项工作啊,刻不容缓!下面,我讲三点意见:”
“第一,要高度重视,深刻认识。小金库和罚没款管理混乱,是滋生腐败的温床,是侵蚀国家肌体的毒瘤。它破坏财经秩序,损害政府形象,影响干群关系。全县各级各部门必须从讲政治、讲大局的高度,充分认识这项工作的极端重要性和紧迫性,切实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中央、省委、市委和县委的决策部署上来。”
“第二,要精心组织,扎实推进。这次专项治理,时间紧、任务重、要求高。要严格按照县里的实施方案,明确责任,细化措施,确保自查自纠不走过场,重点检查不留死角,整改落实不打折扣。特别是对群众反映强烈、问题突出的领域和单位,要重点查、深入查!财政、审计、纪检、反贪等部门要密切配合,形成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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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要严明纪律,确保实效。这次专项治理,是对我们各级领导干部党性原则、组织观念、纪律意识的一次检验。要坚持原则,敢于碰硬,对发现的问题,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该退的钱,一分不少地退出来!该交的款,一分不少地交上来!该处理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同时,要注重建章立制,从源头上堵塞漏洞,形成长效机制。”
我环顾会场,最后强调:“同志们啊,这项工作意义重大,责任重大。希望大家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和扎实的工作作风,全力以赴,攻坚克难,确保专项治理工作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效,向市委市政府和全县人民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
苏青舟看我讲完,接过话筒:“同志们,刚才朝阳县长做了非常重要的讲话,深刻阐述了开展专项治理工作的重大意义,明确提出了工作要求,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指导性。王琪同志传达了上级精神,伟兵同志部署了我县的具体实施方案。大家一定要认真学习领会,坚决贯彻落实!清理小金库、规范行政罚没收入管理是……。散会!”
散会后,杨伯君很快来到主席台,接过我的材料,人群涌出礼堂。曹伟兵紧走几步跟上我:“县长,不忙吧?耽误您十分钟。”
我看了一下手表:“四点钟要去县界那边迎接王建广老先生(台湾返乡探亲老兵),怎么,有事啊?”
曹伟兵连忙说:“县长,有事汇报。”
我点点头:“正好我也要找你。走吧,去办公室。”
到了县长办公室,曹伟兵主动把门轻轻带上。他搓了搓手,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县长,您先指示,还是我先汇报?”
我指了指沙发:“坐下说。你先讲吧。”
曹伟兵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窗边,看似随意地看了看外面,确认没人靠近,才回到沙发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信封上还印着“东洪县公安局”的字样。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后怕:“县长,你们平安来的干部,真是……出手太……吓人了。昨天田嘉明同志,一出手,就给我这个……”他把信封轻轻推到我面前的茶几上,“五千块钱!吓得我一宿没睡踏实!这钱,我交给县委,交给组织!”
我看着那个信封,脸上没什么表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平淡:“你们酒量不行啊。五个人,四瓶五粮液,还剩了半瓶。”
曹伟兵闻言,猛地抬头,脸上瞬间血色褪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县长……您……您怎么知道?!”
曹伟兵昨晚和公安局田嘉明、万金勇等人吃饭,席间收了田嘉明塞过来的信封,这事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我瞥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伟兵啊,主动向组织说明情况的,肯定不止你一个人嘛。幸亏你是一晚上没睡着,就来找组织说明情况了。不然的话……”我放下茶杯,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让你下半辈子都睡不着。”
曹伟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重重地点着头,心里充满了后怕和庆幸。
我看着放在旧办公桌上的牛皮纸信封,上面印着红色的“东洪县公安局信封”的字样,语气平淡地问道:“怎么,你这是要举报田嘉明同志吗?”
曹伟兵连忙摆手,脸上带着为难:“那自然不是,县长。我是说……这钱,我直接退回去,面子上不好看,也怕田书记多想。您看……”
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怎么我就好去退了?伟兵同志,你是副县长,主管财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拿回去,当面交给他。告诉他,把心思好好放在公安工作上,比什么都强。”
曹伟兵搓了搓手,显得很局促:“县长,您看……这话我咋说啊?田书记那脾气……”
我放下水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就如实说。告诉他,昨晚上你们一起吃饭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曹伟兵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重重点头:“是,县长,我明白了。”他拿起那个沉甸甸的信封,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那……我去看看,他应该还在院里。”
曹伟兵出了我的办公室,穿过县委大院略显空旷的院子。初冬的风带着寒意,吹得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他远远看见田嘉明站在花坛边,正和财政局长王琪说着话。田嘉明穿着警服常服,外面套着件军大衣,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褐色眼镜。他双手叉腰,似乎在交代什么,王琪在一旁微微弓着背,脸上堆着笑,不时点头。
田嘉明眼角的余光瞥见曹伟兵走过来,侧过身,脸上习惯性地堆起笑容,声音洪亮地打招呼:“哟,曹县长!昨晚上没喝尽兴啊?改天再聚!”
王琪也跟着赔笑。
曹伟兵也挤出笑容,走近几步:“田书记说笑了,还是你酒量好,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你对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琪,又回到田嘉明脸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田书记,借一步说话?”
田嘉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对王琪摆摆手:“王局长,你先去忙,回头再说拨款的事。”
王琪面色微笑的点了点头走了。
曹伟兵见王琪走远,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个牛皮纸信封,直接递到田嘉明面前,声音不高,但很清晰:“田书记,你的东西,落在我包里了。”
田嘉明下意识地要推拒,手抬到一半又停住,褐色镜片后的眼神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悦:“曹县长,你这是……”
曹伟兵没让他说完,语气带着点公事公办的意味,也透着一丝不满:“田书记,你先听我说。你们公安局的同志,办事……不太地道啊。”
田嘉明眉头一皱:“什么意思?曹县长把话说清楚。”
曹伟兵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什么意思?田书记,咱们同志之间,做事要光明磊落。这饭,吃不吃都没啥关系,这钱,你们要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前脚刚塞给我,后脚就有人跑到县长那里去汇报,五粮液喝了三瓶半县长都知道,田书记啊,您说,这是什么意思?搞得我很被动嘛!”
田嘉明颇为震惊,片刻后才说道:“曹县长,您息怒啊,娘的,班子里面有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