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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叔说我们家有人在东洪县做生意,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努力保持着平静。我马上说道:“李叔,这话可不能相信啊。我们家的人,没有在东洪县做生意的啊。这点我可以保证。”
我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解释道:“之前,我家二叔啊,倒是跟我提过一嘴,想到东洪县开个人发小作坊。但是呢,我给他分析过形势。人发这东西,在东原也好,东洪也罢,平安县也一样,收购价格、加工成本、销售渠道,都没什么区别。在东洪县开,没有任何特别的优势。他听了之后,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再提这事了。其他人嘛,”我摇摇头,“平日里我和大家接触也不多,更不可能在东洪搞什么生意。您说我们家有人在东洪做生意,我觉得这不太靠谱啊。是不是?现在小道消息满天飞,传着传着就变味了。孙汉也是道听途说吧?”
李叔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眼神平和地看着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朝阳啊,不见得是你对。有些情况,你可能真的不了解。”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上次我回平安县,在家属院碰到孙汉。他跑到我家里坐了坐,我们聊了两三个小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满江啊。孙汉的意思虽然没点名,但我听出来了,应该是你们家里人和这个王满江搅合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沉,一丝疑惑和不安涌了上来。怎么可能?我家二哥确实在东投集团做销售经理,东投确实也在东洪县铺货卖高粱红酒。但这完全是正常的商业行为,高粱红酒在东原地区供不应求,供销社和代销点都抢着要,根本不需要我去打什么招呼。二哥的工作就是跑市场,这跟我们家人在东洪“做生意”完全是两码事!
我立刻摇头,语气带着肯定和一丝被冤枉的委屈:“李叔,这估计是有人在恶意生事!故意往我们家身上泼脏水!”
李叔也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你别急着否认”的意味,缓缓说道:“不像啊。朝阳,我刚开始听到这消息,也担心是不是你家大嫂秀霞在跟王满江他们搞什么生意。我专门问了建国,建国也专门问了你家大嫂。你家大嫂秀霞,现在一门心思在市里搞货运,确实没有任何生意在东洪县。建国给我打了包票,说绝对不可能是秀霞。”
李叔身体微微前倾,带着长辈的关切:“朝阳啊,这样吧。你回去跟晓阳好好说一下这个事。让她也琢磨琢磨,看看到底是谁?是不是你们自己家里的人?这个事啊,你们自己要心里有数。”
他加重了语气,带着提醒:“朝阳,我是担心两点:第一,是有人冒名顶替,打着你们家的旗号在东洪做生意,拉大旗作虎皮;第二,就是你们家里人真的背着你,在东洪搞起了生意,你小子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呢!”
我迎着李叔审视的目光,心里虽然也有些打鼓,但嘴上还是斩钉截铁地说:“李叔,绝对不可能!我家里人我清楚!他们知道轻重,不会干这种事的!我也没明白。既然孙汉都跟您提了这事,他为什么不点透?为什么不直接说是谁?”
李叔略作思考,点破了其中的玄机:“孙汉现在的身份其实挺尴尬的。很多事情啊,他呀,现在两边都掺和不到。周海英那边,他攀不上了;王满江那边,他也够不着。他也就是知道个大概,具体细节,人家未必跟他说透。他现在在市建委城管处当处长,虽然解决了副处级,但手上管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商户打交道,处理占道经营、清理垃圾什么的,没什么实权。”
李叔顿了顿,继续分析:“当初,是他牵线搭桥,让田嘉明和周海英认识的。没想到啊,田嘉明现在都提到县公安局当一把手了,成了周海英眼前的红人。孙汉呢?周海英自从离开建委,一门心思做生意,对建委的事情把控力度大不如前。建委的干部们,慢慢也跟周海英疏远了。孙汉所在的城管处,干的都是些跟基层群众磨嘴皮子的活,跟周海英他们那个圈子,关系自然也就没以前那么亲近了。反倒是田嘉明,现在和周海英打得火热。”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据孙汉讲,田嘉明在公安局家属院二期项目上,有意让龙投建筑去参与。朝阳啊,这些事情,你作为县长,心里都要有个谱啊。”
我听着李叔的分析,心里沉甸甸的。东洪现在没有县委书记,党政工作一把抓,压力巨大。我叹了口气:“李叔,您说的这些情况,太具体了。现在县里没有书记,就我一个人顶着,千头万绪,有些事确实顾不过来。”
李叔理解地点点头:“是啊,我理解。估计这个情况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新书记来了之后,也不可能马上就安排县委书记到位,总得观察一下,熟悉熟悉情况。”他话锋一转,带着提醒的意味嘱咐道,“不过据我所知,交通局的丁洪涛,可是一直在盯着东洪县县委书记这个位置,活动的力度非常大,经常往省城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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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李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感慨和惋惜:“朝阳啊,有句话……‘不跑不送,原地不动’。这话当然从我嘴里说出来不合适,但是呢……唉,算了,说这些也已经晚了。你呀,是你家里人有意让你‘蹲苗’。蹲苗也好,在基层扎实干几年,根基才牢。很多那些进步太快的同志,爬得快,摔得也狠,到最后的结局,并不一定太好。”
我郑重地点点头,看向李叔:“李叔,我明白您的意思。还是回到原本的话题吧。您说做生意的这个事儿,我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是谁。”我顿了顿,说道,“这样吧,我回去问问晓阳,看看我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叔追问道:“那个王满江,在东洪县也从来没找过你说生意上的事情?”
我肯定地回答:“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找过啊!”
李叔“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王满江他们之前一直想找老马参与他们的事,但老马这个人活得比较通透,根本不屑于掺和生意上的事,一直拒绝。看来,他们是另辟蹊径了……”
李叔还要开会,时间到了,我走出市政府大楼,寒风扑面而来。我坐进车里,对谢白山说:“一会去大嫂的货运部。”想了想,又拿起大哥大,拨通了晓阳办公室的电话:“晓阳,下班了吗?……嗯,我在楼下等你,一起去大嫂那儿看看。”
晓阳很快下楼,坐进车里。车子启动,驶向位于市区边缘的向阳货运部。路上,我把李叔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晓阳。
晓阳听完,秀眉微蹙,脸上露出惊讶和不解:“我们家有人在东洪县做生意?朝阳,不可能吧?
我说道:“今天市里的会你也参加了,钟书记讲得多重啊!这基本上是谁顶风违纪,谁就要被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晓阳点点头,心情也有些沉重:“是啊,今天的会你也列席了,气氛多严肃。散会之后,我听到不少人在私下议论,说钟书记何必呢,马上就要走了,还把自家儿子钟壮给点了。他们啊,是不了解钟书记的为人。钟书记上面关系不够硬,以前有很多想法,掣肘太多,都没能实行。现在他明确了副省级,反而能放开手脚,大胆工作了。他是真的想扭转一下东原官场这种不良风气啊!”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了副食品厂大院。这里以前是国营副食品厂的厂房和仓库,厂子停产后,为了维持开支,就把地方租了出去。向阳货运部租用了其中一片区域。院子里停着几辆货车,一些工人正在装卸货物,显得忙碌而杂乱。
我们下了车,走向院子端头的一间红砖瓦房。窗户用塑料纸糊着挡风,门虚掩着。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大嫂秀霞打电话联系业务的声音,嗓门洪亮,透着干练。
我看着晓阳,压低声音说:“晓阳,钟书记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的生意是不是该彻底停下来了?”
晓阳白了我一眼,带着一丝嗔怪:“三傻子,我的生意早就不干了!我现在手里就剩点之前城关镇联营客车公司的股份,这些股份后来都合法合规地转到了东投客运名下。这些都是正经收入,经得起查的!”
我听完之后,知道晓阳说的是安慰的话,就道,“今天红旗书记看到我,也提了生意上的事,说要抓紧时间收手。我想着你该改天找如红嫂子好好聊聊。”
说着,我们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比外面暖和些,但陈设简陋杂乱。一张旧办公桌,一部电话,一张床,两个红色的衣柜,角落里堆着些生活用品。大嫂秀霞挺着大肚子,正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侄子岂同正趴在床上看电视。
看到我们进来,大嫂笑着点点头,示意我们稍等,继续对着话筒说:“好了好了,张老板,记住了,40吨货,我们去两辆车,您放心!保证按时送到!……好嘞,再见!”
放下电话,大嫂才热情地招呼我们:“哎呀,朝阳,晓阳!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坐快坐!”她看到屋里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有点不好意思,拿起桌上一块毛巾在旁边的长条凳上使劲抽打了几下,“地方小,乱得很!”
晓阳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屋子中间那个煤球烧得通红的铸铁煤球炉上,一边烤手一边道:“大嫂啊,您这烧着煤球炉子,可得安个烟筒啊!这一氧化碳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嫂无奈地笑了笑:“哎呀,我跟建国说过好几次了!这不年底嘛,公安局也忙,他还没顾得上装。铁皮烟筒管子都买来了,就堆在门口外面呢。”
晓阳立刻说:“这不,我把苦力给你带过来了!”她指了指我,“让朝阳给你装上!”
大嫂连忙摆手:“哎呀,晓阳!这可使不得!朝阳现在都是县长了,咋能让县长来给我干苦力活呀?”
晓阳坦然一笑,语气带着亲昵:“大嫂,他就是当了市长,该干的活也得干!再说了,安全第一!市里每天都能接到一氧化碳中毒的报告,这玩意儿发现就晚了!朝阳,你去把烟筒装上!”她推了我一把。
我看向门口堆着的铁皮烟筒,直径大概十厘米,点点头,对床上的岂同招招手:“岂同,走,跟叔去装烟筒去!”
大嫂还想阻拦,晓阳已经拉起她的手:“大嫂,装烟筒的事让朝阳去弄。咱们说说话。你呀,别想着一个人把所有活都干了,该请人就请人。我看向涛在砂石厂也历练得差不多了,干脆让他到这边来帮忙,晚上有人看个门就行。”
大嫂叹了口气:“唉,生意忙起来,哪顾得上那么多……”她拿起暖水瓶,在草纸包里随手抓了两把红糖丢进两个碗里,倒上热水,“来,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红糖水!”
我和晓阳接过碗,喝了几口甜腻的热水。晓阳放下碗,看着大嫂,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大嫂,我再问你个事啊。你和王满江、闫家文他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大嫂点点头:“有联系啊。他们在平安县还经常买咱的建筑材料呢,沙子、水泥、钢筋都买过,不过量不算大。现在好像听说他们把业务都做到东洪县去了。”她说着,看向我,“对了,朝阳,这个王满江,上次见了我还笑呵呵的说,他到东洪县还要找你呢!你没见他?”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很久以前是接过一个电话,但人没见着。王满江是在田嘉明上任的时候来过一次东洪,当时还和马叔一起。后来就没联系了,但是绝口没提生意上的事情。”
晓阳接口问道:“大嫂,他那个建筑公司,和咱家没什么关系吧?”
大嫂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咱家?哎呀,你们不来,我还不好去问呢!我还以为是你们和王满江之间联起伙来搞起了生意呢!”
晓阳立刻否认:“大嫂,怎么可能?咱们可都是说好了的。家里的生意都是您出面打理,我和二嫂芳芳,都不直接插手经营的。”
大嫂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就怪了!上次我遇到以前工程队的几个人,他们现在也是跟着王满江在下面包活。我听他们那意思,好像说和咱们家……有点关系呀?”她看着晓阳,欲言又止。
晓阳追问道:“大嫂,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大嫂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晓阳啊,实在不行……你们去问问二房吧。以前芳芳总闹着要分家,要算账。这最近呢,也不闹了。上次我回老家,还遇到了正阳。正阳还问起我建筑材料上的事,我感觉……是不是正阳在和王满江他们……?”
我马上打断她:“二哥?二哥不可能!二哥现在跟着高粱红销售公司,人一直在跑省外市场,现在说是拓展华北和东北市场。上次我见到胡晓云的时候,胡晓云还说他们整个销售团队,连东投的纪委书记邹新民都出去跑业务了,忙得很!”
晓阳也摇头:“二哥那个人骨子里还是有点文人清高的,不太可能。但是二嫂芳芳……”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说实话,我到市里来之后,和二嫂联系就少了。上次吃饭的时候,他们也没提过这事啊。”
大嫂看着晓阳,试探着问:“晓阳啊,你说这芳芳……会不会有出去单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