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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递过来卷尺，郑国忠小心地把附近的几个脚印量了一下，他们自己人的脚印都浅一些，而且带着鞋底花纹，容易分辨，案发现场留下的脚印大小的确一致，可是郑国忠皱起眉头仔细看了看：“这是三个人。”
“三个人？”
刚刚说话的人有些不理解。
“三双鞋子是一样的码数，但三个人的身高体重不一样，脚的大小也不一样，而且他们推车时候发力方式也不同，这就导致脚印留下的深浅不一样，发力点也不一样，而如果把这几组脚印连起来……”郑国忠右手沿着几组脚印比画了一条弧线：“这差不多就是一个车子的轮廓，几个人在这个位置好像停留了一段时间，如果这是一辆车，三个人就靠在车身上，他们会聊一些东西，而且也许会……”
“抽烟。”
陈思灵在附近看了看，在一个脚印里发现了一个黄色的小点点，她把那个黄色的小点点挖了一下，里面是一根烟头。
“没错。”
看着陈思灵手里带着泥巴的烟蒂，郑国忠笑了笑。
张金海一旦出现问题，他在正阳市打造的地下网络也会慢慢崩塌，那些人总会慢慢浮出水面的。
“另一辆车没有消息么？”
“暂时还没找到。”
郑国忠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荒废的林区，进来的路还是以前留下来的，林区的树木多是杨树，过去种植杨树是因为杨树生长很快，木头质量一般，但每年产量大，后来因为城区发展迁移，再加上杨树春天杨絮的影响，种的人少了，这片林区在城区迁移之后没人管理，再加上辖区划分不明确，慢慢就成了一片荒林。
这片林区附近有一个斜坡，就是现在他们身边的位置，还有一条河是原来林区的灌溉河，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大概有一公里，沿着车轮留下的痕迹理论上两辆车都能够找到，只是需要花些时间，他们能想到的张金海也都能想到。
郑国忠下摸了摸下巴，意识到自己的思路也许错了，这里有很长一段路是没有监控的，也没有人居民，如果附近就可以通向大路，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把车子开向其他地区。
又或者用同样的手段，靠一辆货车把真正用来作案的车辆转移走。
“郑队，我们顺着车轮的痕迹找了找，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312乡道，还有一个废弃的屋子，应该是之前管理林场的人住的地方，地面有车轮的痕迹，一直到乡道上，但之后就消失了。”
“我知道了。”
郑国忠点点头，看了一下时间，附近没有吊车，调度最快的也需要一个小时，车辆也许是被货车转移，也许是被推入河里，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能放弃，而且他们速度要快，对方不会留太多时间。
“乡道最近的乡村有多远？”
郑国忠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根烟点上，乡道很少有大车经过，平日里就连轿车也很少看到，作案时间在早上，如果对方是通过厢式货车转移作案车辆，一定会引起村民的注意。
“两公里，林场因为管辖权的问题一直荒废，这边的居民在搬走之后也没有再搬回来，附近慢慢就没人住了。”
“从最近的村子开始走访，只要他们把车子运出去了，总会有人看到，大白天总不能从天上飞过去。”
现在市局一半的人几乎都堆在了胡杨的案子上，连带着备勤和附近几个辖区的派出所民警也一起赶过来支援。
紧张的不止是郑国忠，在市局的人大动干戈进行排查搜寻的时候，在办公室里的张金海同样坐立不安。
按照计划，那辆车在完成任务之后，会送上进入乡道的货车，然后中间转两次，出省之后再转运回两省交界的地方直接进行拆件销毁，那里有人专门处理。
可是现在那辆车子在林场不到三公里的地方就推进了林场的灌溉河，尽管那条河很宽，可是他们都是警察，尤其是现在李厅长坐镇，郑国忠也回来了，没人是傻子，他们就是沿路找过来，找到那辆车也是早晚的事儿。
那辆车最大的问题根本不是留了多少证据，而是一辆完全被仿制涂装的警车，是明目张胆从他的分局开出去的，如果车子被销毁了，死无对证，可是一旦两辆完全相同的车子都被找到，他就洗不干净了。
押送的两个人按计划假装被袭击，可是开车的那个人出了问题。
他看着桌子上那个黑手机，眼神里充斥着快要喷出来的火焰，他一直觉得上面还有人支持他，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只是市局的几个人，就连“那些人”里，也有人想让他消失。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起手机切换系统，拨通了通讯录里面的第一个号码。
铃声响了几次，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张局长，有什么指教？”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没有按照之前的计划毁了那辆车？”
张金海很克制，但一想到这件事，他的怒火就控制不住的喷出来，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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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太大了，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也有暴露的风险。”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淡淡的笑意，这种情绪就如同火上浇油，慢慢侵蚀张金海的理智，但他还没有发疯。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张金海知道，自己现在是一颗棋子，如果有人要放弃，那说明不仅仅是“那些人”的背刺，有可能是上面的人也想要让他成为炮灰。
“张局长，这句话就太严重了，我们可都是靠着您吃饭，不过现在形势紧张，我也只是执行命令。”
“执行命令？”张金海觉得很荒唐，竟然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你们还需要执行命令？你们有什么狗屁命令！”
“当然是……上面的命令……”
那边的声音收起了轻佻，严肃了一些，而这种细微的变化也让张金海癫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再给我一次机会。”张金海沉着声音说道。
“别傻了，张局长，你对胡杨下手的时候，可没有给他机会，因为我们都很清楚，只有死人不会说话，对吧。”
顿了顿，那边又说道：“当然了张局长，如果您聪明一些，应该还可以安稳在里面度过晚年。”
那边男人说完挂了电话，然后看了看手机，上面是一条简短的信息
【新需求，两周之内搞定，备用供体已经匹配完成，计划正在进行，你做好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