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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别告诉朕，这是不死药！”
“臣为陛下试药！”
说罢，面具微动，一枚丹药已入口中。
等李昌平夺过托盘，只剩两颗。
“谁让你炼的不死药？”
虽是二十五载岁月，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脸色稍沉，依旧是那般不怒自威。
“陛下，您英明神武，有不死药在，可使我大唐千秋万代！”
“千秋万代？呵……没有人，能在阿谀奉承中永远保持清醒！这世间最大的公平，就是死亡！”
“好人会死，恶人也会死！”
“强大的会死，弱小的也会死！”
“不死药存世，掌握它的会是哪些人？若有人永生了，他还会在乎别的么？天下百姓难道要永远受其摆布？”
内力涌动间，两枚丹药化为飞灰。
“毁去不死药方，今后不许它问世！”
“既然陛下不吃，臣吃了不死药，臣愿为陛下永镇大唐！”
“又开始了……”
李昌平扶额叹息，无力的摆手：
“罢了，你去把那逆子叫来，朕这皇帝干够够的了，朕要准备驾崩……”
————
“驾崩？”
九五之阶下。
那与李昌平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容猛的抬起，满是错愕之色。
“爹，你确定不是试探我？”
“你要不想干也可以。朕这么些年，别的不说，对生孩子一道，还是很有心得的……”
李昌平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你还有俩弟弟，一个妹妹。昨天太医诊断，你妈肚子里又来一个。”
“还是别了……那爹，咱什么时候走流程？玄武门在长安有点远，要不就近选择，应天门怎么样？”
说着，还拔出佩剑摆弄摆弄。
“逆子啊！”
李昌平感觉心脏一抽。
要不是感受到他体内虽然微弱，却是与自己归属同源的杀伐死气。
几乎都要怀疑。
这特么能是自己的崽？半点温良恭谦让的特征都没继承。
“你从十岁起，朕便将你安排往西北苦寒之地。时至今日，从未教过你！也不允许别人教你！”
“因为有些事情，教是教不会的……”
随着身形一闪，李昌平把手托放在那并不宽厚的肩膀上：
“在这个位置，你的一言一行，喜怒哀乐，都会对天下造成影响。”
“因此，你不能被任何人、任何情绪所左右。无论他是谁！只要影响了百姓利益，你都必须挥的下去屠刀！”
“你可以为了权力不择手段！”
“但你也必须可以，为了天下万民永堕地狱！”
“三天前，朕微服私访。见洛阳城外，百姓正自发的毁去良田，改种桃树。原因，竟是朕在旁人面前，吃了一个桃子而已！”
“凡是跟朕沾边的传言，都被无数人争相模仿追逐。”
“朕该走的路，走完了……”
“而今朕的存在，已经成为了大唐的负担！”
“接下来，就看你了~”
走至殿门，李昌平回首望去。
儿子的身影，被门窗缝隙透出的光线拉的老长。
亦如自己当初那般清冷孤独……
“爹，你去哪？”
“还是从沧州开始吧，去娆疆，西域……”
沐浴着明媚的阳光。
李昌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你妈，曾想画下景秀山河。为父，曾想录下万物之音。再走一遍来时路，也替他们，看一看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