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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便当，江寒从柜台边买走一盒写着“开一局”的小气球。
鸿海艺术大厦离这里很近，二人准备走着去画展。
林钰看着江寒放入口袋里的气球，指了指自己鼓起来的肚子。
“已经怀孕了，不用戴着吧。”
“个人习惯，我每次去动物园都带着垃圾袋，一走一过，不留下一点痕迹。”
“哈哈。”林钰嘴角上扬，一把搭住江寒，用团子蹭着他的手臂，“每次都逗我笑，笑话张口就来，那么厉害的吗。”
“幽默不分年龄。”
“哈哈，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
林钰动作亲昵，二人在路上你侬我侬。
江寒表面微笑，但眼神瞟向四周，内心打起了鼓。
她胆子也太大了，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离艺术大厦那么近，要是在路上碰到熟人，怎么解释？
她老公可是有名的油画商，虽然去世，但权威依旧在。
带着遗腹子和其他男人约会，被同行发现的话，林钰的画家生涯绝对会完蛋。
更别说当大学老师了。
临近艺术大厦，江寒松开林钰的胳膊，故意走在她的身后。
林钰刚开始还有些不解，“为什么你要躲在我身后？”
江寒双手插兜，“我们俩并排走路，你的熟人会起疑的吧。”
“你考虑的比我还周全，不过，我不怕被发现哦。”
“怎么可能。”江寒听到她说的话，不禁一愣，“他们要是知道你老公刚死，你就找了个那么年轻的小男友，绝对会传闲话吧。”
“他和他的朋友……没你想象的那么在意我。”林钰推开艺术大厦的大门，“也许，他们早就发现了，只是忍着不说。”
“这。”江寒看着林钰背后的蝴蝶结，一时难以接受。
“他们是那种不愿意接受自己无能的男人。就算妻子心不在他们身上，这帮人也不会亲口承认。更别提亡夫是生意人，我的地位可能还不如他随手卖出去的油画。”
“难以理解。”
“身边的朋友都劝我，早点离开他，但我做不到主动开口。”
林钰回过头，拉着江寒坐到大厅的待客沙发上。
她凑得很近，江寒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古驰香水味。
“不要聊我亡夫的事了，我想和你好好待上一天。”
“我明白。”
江寒不再提出话题，随手对服务生招手道：“来两杯冰拿铁，一碟方糖。”
他踏着皮鞋，腿不自觉地抖动，视线看向四周。
大厅内的陈设极度奢侈，墙上摆着许多江寒不认识的画作。
这些画有真有假，但能摆在鸿海艺术大厦里的画作，真假已然不重要。
江寒看了眼手腕上的天梭力洛克，指针已指向下午一点半。
画展在下午两点开始，先是画家嘉奖会，然后是小型拍卖会，到最后才是自由观展。
本来可以在鬼怪社和顾清卿、诸葛雪慢慢培养好感度的。
现在却被迫陪林钰逛画展。
江寒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喝了口服务生端来的冰拿铁，感觉不够劲，往里扔了一小盘方糖。
喝下糖度超标的咖啡，江寒烦闷的心情才逐渐平复。
但同时，一股尿意突然袭来。
江寒放下咖啡杯，无奈对林钰打了声招呼：“失陪，我去趟卫生间。”
起身，走向厕所。
撩开厕所幕帘，江寒点上一支细烟，移步小便池，解开裤腰带。
他哼着小曲，对准便池里的彩色小球，开始大放水。
男人最惬意的时刻，莫过于撒尿和抽烟。
而江寒，同时做到了这两件事。
“静静握着青花信物信守着承诺。”
“离别总在失意中度过……”
他忍不住唱起来，嘴里的曲子哼得更大声。
正在这时，身后的厕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令他无比熟悉的女声出现。
“是周传雄的《青花》吧。”
“是啊。”
江寒无意识地回答，等回应后，他才回过味来。
男厕所哪来的女人声音？
江寒叼着细烟，烟雾缭绕，回头一看，一袭白发飘飘荡荡。
“顾清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