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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躲在矮墙后，见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才松一口气，丢开早已断气的恶犬继续前进。
在金雕的帮助下，他灵巧地游走在阴影中，小心潜行到目标库房的后面。
他趴在草丛中，听到里面传来零零星星的哭声。
乌云遮月，夜晚更加昏暗。
他抓住机会不费吹灰之力攀上房顶，悄无声息地掀开瓦片，观察屋内情况。
腥臭味扑面而来，偌大的库房里关着几十个遍体鳞伤的山民，他们被麻绳麻绳捆住丢在角落里，正在低声啜泣。
光线太暗，陆远看不清他们的样貌。
“都他妈消停点，别哭了！”七八个土匪游荡其中，粗暴地喝骂嘲弄着，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突然，一团疑惑浮上心头。
土匪抓这些人干什么？
山民猎户穷的叮当作响，谁家能腾出闲钱来赎人？
难不成土龙山寨也和十字坡那家黑店一样，有杀人吃肉的癖好？
更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库房内既没见到尸骸，也没见到杀戮，可空气中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哪来的味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将纷纷冒出的疑问抛在脑后。
他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多管闲事的。
人群忽然躁动起来，土匪们护卫着一个身着熊皮大氅，明显地位更高的瘦弱男人走上前来，可能是他们的小头目。
“六当家的，今天喂几个？”负责把手这里的土匪谄媚上前。
男人用十分淡漠的眼神看着不安的村民，伸出四根手指。
四个俘虏被土匪们架起拖走，当他们暴露在火光之下时，陆远才看清他们已经身上血迹斑斑的伤痕。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姐姐，放开她！”少年双眼通红的嘶吼声里满含愤怒，但也能听出其捂住的恐慌和哭腔。
少年人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双手被捆在身后，像是一头发狂的小兽般向前冲撞
而她的姐姐早已泣不成声，只能用断断续续的声音恳求弟弟回去，不要激怒土匪们对他施暴。
可已经晚了。
被称为“六当家”的土匪薅住少年的头发狠狠撞在地上，两颗断裂的牙齿滚出很远才停下，几个懂事的跟班立即扑上去开始拳打脚踢。
“把他也带上。”
陆远条件反射般眼皮一跳，他当即认出这个“六当家”就是那天殴打沈叔的瘦高土匪。
怒火在心中升腾，但残存的理智警告他，下面有十几个土匪，即便他能侥幸获胜，如果引来其他土匪甚至镇守于此的武师注意，他绝对难以脱身，更别说还要带走沈家三口。
再等等。
被扔在地上的可怜女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发疯似地匍匐到土匪脚下，扯开领口祈求道：“别……别打了，让我干什么都行。”
“行了，打死就没用了，要活的。”六当家开口道。
他的话似乎很有分量，几个土匪停止殴打，然后抓起女人和少年拖拽着向库房深处走去，似乎无意行不轨之事。
“姐……你们这些杂种，啊啊啊啊！”被打断门牙的少年咳出一口鲜血，被恨意冲昏头脑后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
瘦高土匪不慌不忙地按住少年膝盖，抡起手肘砸在对方头顶，少年轻哼一声顿时没了声响。
俘虏们或麻木，或呆傻，像这样的可悲遭遇，他们似乎已经习惯。
他们都会死，早晚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