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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魏冼序向来是非常看得开的人，被周昭安慰了一顿，回到家便又变成了那个没心没肺的人。
过了几日后，周昭傍晚刚从外面回来，便看到小槐焦急地在门口张望，看到她回来，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
“家主，家中有位公子来找你，现在被两位主子请了进去。”小槐凑到周昭跟前，低声道，“长得可好看了。”
小槐还以为是自家家主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找上门了。
周昭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柳怀信吧，小槐没见过他，但是在家中有两位容貌倾城的主子在，还能说出好看的，周昭只能想到柳怀信。
她让人把毛毛带去休息，在周府，毛毛的地位只低于三位主子，每日吃得好，住得好，皮毛又光亮了几分，像一匹威风凛凛的小马驹。
她大步朝里面走去，到了正厅中，看见像是等腰三角形一样坐着的三人，气氛沉凝，近乎停止。
看到她进来，三人俱是目光一亮，魏冼序首先跑到周昭身边，指着那位不速之客道：“周昭，柳怀信说要带你回京成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这人的马车就停在大门口，让人看见了怕传出什么闲话，尤其是传到自家外祖父耳中，他们才不会把这人放进来。
啊？
周昭现在只想起那个满头问号的黑人表情包，她又要成亲了，她怎么不知道。
柳怀信盯着周昭，像是某种蛇类捕食猎物一样专注。
“周昭，这两个废物有什么好，若是你与我成婚，我母亲是左相，到时周淇仕途通坦，我也可以保证你一生荣华富贵。”
说完，他倨傲地看了眼另外两个气得通红的人：“不过我也不是那种善妒的人，这两人脸皮倒是还能看，做个侍夫倒是还行。”
周昭听着他自顾自安排完这里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后路，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打断他，满怀真诚地问：“你刚刚是在发疯吗？”
回家吧，孩子，你的主场不应该在这里，而且在戏院里面，还能一人分时多角。
柳怀信见对面站在一起，仿佛和他形成对立之势的三人，从刚刚的幻想中走出来，不甘心道：“我开出的条件到底哪里不好？”
他自认为已经做到了极致，连她纳两个侧室都不在意了，还要他做什么。
周昭道：“第一，我没有贬夫为侧的想法，第二，我不喜欢你，第三，我自己能赚钱，用不着你养我。”
虽然都是软饭，她也要选种爱吃的啊。
甜椒好吃，白菜好吃，芥末是真的不爱吃。
“你快走吧，一个男子，这样跑到别人家的府邸上，还如此出言不逊，教养何在，男德何存？”周昭也意识到这人像是活在自家的世界中，根本不听别人的话，心累地想要送客。
“你先别这么着急拒绝我，先见见我娘，到时再做决定。”柳怀信被气得噎住，但还是顽强地立在原地，说出了他最大的一个筹码。
当朝左相，这时候不辅助太女监国，反而来杭城帮着儿子强抢别人的妻主，看来洛玉容说得真没错，左相确实很宠爱这个儿子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当朝左相，周昭难道就会怕了吗？
当然不会，所以很硬气道：“不去。”
皇帝可还没走多久呢，而且还有杨知府在，这位左相出现在这里，本就不应该。
她要是叫上一声，左相敢答应吗？
周昭这时候感觉自家的腰杆子非常硬气，再加上她对于古代这些权贵阶层缺少本能的敬畏，所以想要以权势压她，根本不可能。
柳怀信听到这话，完全傻眼了，他最大的杀手锏根本就不管用，甚至连用都用不出来。
但是再肆意妄为也知道这事他确实拿周昭没办法，一方面武力比不过她，另一方面娘来了这里本就是瞒着人的，若是被那些言官知道上书弹劾。
而当今又是个铁血手腕的性子，当年上位时杀了那么多姐妹，甚至有传言连先帝都是她谋害的，但这种传言也只是私下的猜测，不敢张扬。
但是如今圣上大权在握，即便她娘是左相，也需得谨言慎行，仰仗天子威势。
所以他还真的不敢张扬。
可是，哪有人敢，也能够拒绝左相的邀约啊？
周昭见人傻在了原地，不耐烦道“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叫人把你赶出去了。”
左相她都不怕，还怕你一个狗仗人势的。
柳怀信见周昭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牙都快咬碎了，但是知道若是再赖在这里，怕是真的会被周昭扔出去。
她绝对敢，也绝对会。
只好外强中干地扔下一句：“你一定会后悔地。”
周昭这时候想要帮他加上一句旁白，那就是“我一定会回来的”。
送走这个不速之客后，周昭松了一口气，但一回首便看到两双质问的眼睛。
“之前他也跟我说过这件事，但我不是拒绝了吗，谁知道他会跑到这里来，这件事洛玉容可以为我作证。”周昭解释道。
“所以那日从京城匆忙离开便是为了这件事？”谢思远问。
那日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当时也没多问，想不到底下还藏着这么大件事呢。
“对，我就是因为拒绝了才带着你们赶快走。”
魏冼序和谢思远倒是很相信周昭，但就是对柳怀信上门挑衅还大放厥词一事耿耿于怀。
周昭悄悄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柳怀信来一趟也不是没好处，这不，把家里的内部矛盾都转化为外部矛盾了，这两人开始一致对外了。
周昭悄悄溜走了，这种事情只要她表态，火就燃不到她身上了。
柳怀信从周府算得上落荒而逃，回到客栈后，柳眠和正夫正在房中喝茶，见逆子气匆匆地进来，抬了下眼皮。
“又怎么了？”去的时候不还是兴冲冲，回来的时候怎能一副落水狗的样子。
“她根本就不来。”柳怀信又急又委屈，“跟她说了你在这里也不管用。”
“哦？”这倒是让柳眠有些讶异，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和你爹来杭城一趟已经是尽力了，若是她不来，那便算了吧。”
“是啊，怀信，即便此人如此不识好歹，便算了吧，她没那个福气。”柳正夫也在一旁帮腔。
柳怀信咬了咬下唇，刺痛和血腥味让他清醒。
“好。”他答应了。
柳眠和柳正夫诧异了，逆子的脾气她们也是知道的，本来还以为苦口婆心一番，但他自家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这可不像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