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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带着乱刺的长鞭划过空中,伴随一阵风声,狠狠地抽打在叶玄背部,带起一串血珠。疼!疼——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接着又是一鞭,再一鞭。
她感到一股热血淌出,血流滑过身体,或浸湿衣服,或滴落在地面。尽管咬紧牙关,还是无法忍受这种皮开肉绽的痛,一滴泪水从她眼中挤出来。她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浑浊。
“皇后娘娘,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叶玄听到“公主”二字,使劲的侧过头,恍惚的看着两个跪在地上的奴婢,已不知去思考什么。
一回头,正面对着一双绣满了华丽金纹的鞋,抬眼向上望去,皇后正居高临上的俯视着她,笑道:“若是你能将公主带回来,我便饶你不死。”
叶玄双眼无神的点点头,就感到一直按住自己的那大手松开了,可是少了这负重,她却还怎么也站不起来,只看到无数双脚从她眼前经过,又消失,直到一个人也没有。
她索性趴在地上睡去,或许是晕了过去……
而城外,上官瑶一眨眼的功夫已在马车上。虽一直希望离开这厚重的围墙,但突然出去,无依无靠,又难免心中恐慌。
“公主不必担心,我会带你安全离开的。”
把上官瑶抱出来的人,是昭国亲王恭明煦,其面庞如玉,眉目似剑,双眸温润柔和,顾盼间尽显儒雅,身手却着实厉害。
“先停下!我朋友还在里面!”上官瑶挣扎着喊道。
“可现在最危险的是你!”恭明煦握紧她的手臂,眼神关切的看着她道:“他们现在必然已经发现你不在了,一旦停下,我们随时会被追上。”
“可她不知道我出来了!我怕她有危险——”上官瑶曾经从未如此撕心裂肺的叫过。
恭明煦一把捂住上官瑶的嘴,道:“别发出这么大声音!再等些时候,等他们出来搜寻,宫内防备较松时,我再回去将你朋友带出来,好吗?”
上官瑶依然挣扎着,恭明煦无可奈何的问:“你还不相信我吗?那我就没办法了——”说着,用手一下重叩在上官瑶脑后,上官瑶便晕了过去,乖乖的靠在他的肩头。
一直到天色亮白,叶玄才渐渐有了知觉,模模糊糊的回忆起昨天的事,不知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因剧痛产生的幻觉。
想到这里,她拖着疼痛的身体爬起来,艰难的走到上官瑶所住的金枝殿。昔日他们曾在这里一起热闹嬉戏的地方,如今却荒凉冷清,一个人也没有。
她真的被带走了——也好。叶玄突然感到松了一口气。
现在只剩挺住,挺到回房中,好好的睡上一觉,也好不再感知疼痛,至于过几日皇后杀不杀她,那真的无所谓了。叶玄现在反而觉得死是一种解脱,煎熬和疼痛,才是最难熬的。
可平日距离并不远的一段路,却显得那么遥远。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叶玄腿一软,往前一跌,撞到路过的人身上。
“抱歉,抱歉……”叶玄有气无力的说到。
对方却道:“上官瑶逃走,可是你协助的?”
叶玄一抬头,发现这人是上官玙,拉下脸道:“不是,我都成这样了,我有心也无力啊。”
“继续找。”上官玙发下命令,继续向前走。他身后还跟着两列人,都拿着武器。
叶玄叫住他,神情认真的说:“好歹上官瑶是你亲妹妹,你当真一点也不顾她吗?你考虑过她的未来吗?”
上官玙顿了顿,像是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丢下两字:“别管。”便继续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站住!”
前方的人没有听见一般步履不停。
叶玄咬着牙向前跑了一段,可他们距离越来越远,伤口也越来越撕裂着疼痛。
内心也犹如撕裂般的挣扎:不行,还得想办法——快想想快想想,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不知如何百般煎熬着,熬到了天色暗淡下来。
虽依旧毫无头绪,叶玄还是从榻上爬起来,决定先出去再说,也许事情会有转机。总之,不能什么也不做。
今晚淡白色的月亮,显得格外寂寥。叶玄在这片映在地面的微光上走,脚步沉重,不知去向何方,只是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