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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臣没有。
他弹了弹烟灰，终于开口：”材料封存，不上报。”
田东猛地抬头：”小臣哥，就这么算了？”
魏臣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铅华现在是什么位置？”
没人回答。
”龙头。”魏臣自己接上，”既然是龙头，就不能只盯着脚底下那点恩怨。”
田东皱眉：”可他们当初联手围剿我们，现在不趁机打压，以后……”
”以后他们只会更依赖我们。”魏臣打断他，走到投影仪前，调出一张行业生态图，”同仁堂上个月从我们这儿采购了两千三百万的原料和设备，雷允上签了三年长约，九芝堂的少东家下周还要来谈合作。”
他顿了顿，声音平静：”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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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江咂了咂嘴：”但如果就这么放过他们，会不会显得我们太软弱？”
魏臣笑了：”谁说放过他们了？”
他摁灭烟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敲：”明天开始，铅华的技术团队轮流去这几家企业‘指导工艺’——用我们的标准，改他们的生产线。”
周志宇眼睛一亮：”让他们彻底被我们的技术绑定？”
魏臣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窗外。远处，几家老药企的厂房灯火零星，而铅华的新园区正在连夜施工，巨大的塔吊在夜色中缓缓转动。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他轻声说，”江湖是人情世故。”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央空调轻微的嗡鸣。
所有人都明白——铅华给的仁慈，从来不是因为给不起，而是因为，现在的铅华，已经不需要靠打压对手来证明自己了。
铅华制药的新总部大楼落成那天，魏臣站在顶层全景会议室里，俯瞰着脚下绵延数公里的现代化产业园。
六年前还只是偏安一隅的地方药企，如今已拥有十二个国家级重点实验室、三条全自动智能化生产线，以及覆盖全国的三千多家直营药房。更不必说那座刚落成的亚洲最大低温提取中心——银白色的穹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一顶加冕的王冠。
周志宇捧着最新财报走进来，声音里压不住兴奋：”小臣哥，咱们的六味地黄丸系列市占率突破百分之六十五，连带着整个补肾类中成药市场标准都按我们的工艺参数修订了。”
魏臣接过平板电脑，指尖划过那些令人眩晕的数字：年营收突破三亿，研发投入占比达百分之十五。最引人注目的是国际拓展栏——六味地黄丸已通过欧盟GMP认证，明年将在德国建立首个海外生产基地。
”广誉远那边呢？”
”赵德海上个月亲自来谈代工合作。”周志宇憋着笑，”他们现在三成产能都在给咱们做贴牌生产。”
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几架无人机正在园区上空拍摄宣传片。镜头里，铅华的LOGO在每栋建筑上闪耀，连运输车队都统一喷涂着”传统医药现代化领军企业”的标语。
魏臣忽然想起六年前那个逼仄的厂长办公室，想起七家药企联名围剿时砸在桌上的那封抗议信。如今，其中五家已成了铅华的原料供应商，剩下两家则沦为二线品牌，在连锁药房的货架上蜷缩在角落。
”张院士的团队刚发来新成果。”周志宇递过一份文件，”基于六味地黄丸分子结构的抗衰老研究，已经进入临床二期。”
魏臣没有接，只是转身望向墙上的中国地图。代表铅华合作企业的红色标记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版图。而在欧洲、东南亚的区域，星星点点的蓝色标记正在蔓延——那是正在洽谈的海外合作伙伴。
”通知杨明，”他轻轻叩了叩地图上的渤海湾，”下个月启动‘连锁国医店’计划。”
周志宇愣了下：”哥，咱们需要开药店吗...”
”不是药店。”魏臣指向窗外那片正在施工的工地，”是铅华国医馆——我们要把问诊、抓药、煎煮做成闭环。”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他的影子投在那张巨幅地图上，恰好笼罩住整个华北平原。窗外，新安装的LED大屏正在循环播放最新广告语：”铅华制药——让世界爱上中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