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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布满猩红血丝、如同蛛网般覆盖了整个眼白的、瞳孔却异常聚焦的眼眸!
那目光空洞、冰冷、锐利得如同淬火的寒冰,又像最精密的扫描探针,瞬间穿透了空气。
它扫过头顶那盏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惨白无影灯,扫过小刘因惊恐而扭曲的脸庞,扫过旁边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输液架和悬挂的药袋……
最后,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牢牢地定格在——小推车最上层,那袋刚刚挂上去不久、在灯光下呈现出浓稠、刺眼、令人心悸的暗红色的全血袋上!
那袋血,红得像地狱深处凝固的岩浆,红得像蓝山断臂处喷涌的生命之泉!
陈琛沾着干涸血污和抢救时沾染泥泞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指关节因极致的用力而爆出青白的颜色!
喉咙里,几个破碎、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平静的词语,如同碎裂的冰块,一颗颗砸落在冰冷的空气中:
“血……”
“蓝山……”
“断手……”
“荒地……”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钝锈的刀子,在小刘的心脏上来回切割。
礼堂后台那惊鸿一瞥、永生难忘的恐怖画面——蓝山浴血,断臂处白骨森然,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幕布,也染红了陈琛崩溃的瞳孔——再次无比清晰、无比血腥地在她眼前炸开!
废弃荒地泥泞中,那只苍白、僵硬、沾满污秽和凝固血块的断臂残肢……这些最深的梦魇,此刻仿佛正通过陈琛这双冰冷的、失去灵魂般的眼睛,投射在这间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白色囚笼里!
“不!不是的!陈琛你看着我!那是给你输的血!是救命的!不是蓝山的!”小刘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因恐惧和急切而前倾,几乎要扑到床上,她徒劳地试图用言语将陈琛从那片恐怖的血色深渊中拉回。
然而,陈琛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袋象征着生命的血浆,凝固在更遥远、更血腥的虚空。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更加清晰,每一个字都浸透了骨髓深处的寒意,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非人的执念:
“安静……”
“针……”
“口袋……”
“蓝色的……光……”
老宋诊所那场毁灭性的爆炸前,狭窄逼仄的走廊里,安静那张因怨毒而扭曲的脸庞,她指着浑身浴血、摇摇欲坠的陈琛,那歇斯底里的嘶吼——“烧不死的鬼!”
——如同鬼魅的低语,瞬间在陈琛混乱的意识深处回响。紧接着,是朱莓被撕开的口袋内衬里,那一点幽蓝、冰冷、如同毒蛇之瞳般一闪而过的诡异电光!
画面在脑中闪回、重叠、破碎。
“啊——!!!”
就在陈琛呓语出“蓝色的光”的瞬间,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充满了极致痛苦和无边恐惧的尖啸,仿佛无视了空间与墙壁的阻隔,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悲鸣,猛地从医院深处——手术室的方向——海啸般席卷而来!是朱莓的声音!带着濒死的绝望和无法承受的剧痛!
这声尖叫,如同无形的、燃烧着地狱火焰的重锤,狠狠砸在陈琛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中枢!
“呃啊——!!!”
她口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压抑嘶吼!身体再次剧烈地向上弹起!
沾满血污泥泞的右手挣脱了小刘下意识的阻拦,五指猛地张开,指节扭曲如鹰爪,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力量,狠狠抓向自己的颈侧——那个曾经有着朱砂痣、如今只剩一片空白和刺痛的位置!
指甲划破苍白脆弱的皮肤,几道刺目的、新鲜的血痕瞬间浮现!
巨大的、源于灵魂深处的痛苦让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疯狂痉挛!瞳孔因为剧痛而急剧放大、涣散,几乎吞噬了所有的眼白!
心电监护仪上原本还算平稳的绿色波形瞬间化作狂舞的毒蛇,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病房的死寂!血压数值疯狂飙升,又剧烈跌落,如同失控的过山车!
“陈琛!不要!停下!”小刘吓得魂飞魄散,声音完全走了调,她用尽全身力气扑上去,死死抱住陈琛那只疯狂自残的手臂,用身体的力量将她压回床上。
两个女人在病床上激烈地撕扯、角力,单薄的病号服被汗水、血渍和恐惧浸透。
就在这混乱、绝望、濒临崩溃的顶点——
重症观察室天花板上的所有灯管,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光芒在刺眼的惨白与吞噬一切的黑暗之间疯狂切换!
频率快得如同垂死者的抽搐,将病房里的一切人和物都切割成跳动的、扭曲的残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光与暗疯狂交替的瞬间!
在陈琛病床正对面,那扇巨大的、如同冰冷镜子般的落地窗玻璃上……
一个模糊的、边缘扭曲荡漾如同水波的幽蓝色身影……在明灭不定的光线中,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浮现了出来!
那身影纤细、单薄,穿着一身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蓝布工装,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部分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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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那身影的姿态,透着一股非人的僵硬和绝望。她的脸深深隐藏在光影的扭曲和浓重的阴影之下,完全看不真切。
然而!
一只裸露的、纤细的、属于年轻女性的手臂……以一种完全违背人体力学的、极其诡异的角度……无力地垂落着。
那只手……齐腕而断!
断口处……皮开肉绽!筋肉模糊!断裂的骨茬刺眼地暴露在空气中!
暗红色的、粘稠的血液……正从那恐怖的断口处……一滴……接着一滴……无声地、沉重地……滴落在玻璃映照出的、冰冷刺骨的白色地板上!
嗒。嗒。嗒。
蓝山!
是蓝山断臂的幽蓝剪影!如同被禁锢在玻璃深处的怨灵,带着最深的血腥和最深的悲恸,无声地索命而来!
陈琛所有的挣扎和嘶吼,在这一刻,彻底僵死!
她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陷在枕头里。唯有那双眼睛,瞪大到极限,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瞳孔因为极致的惊骇和无法理解的恐怖景象而收缩成两个针尖般的黑点!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拉扯的、绝望的抽气声!
“姐……姐……”一个破碎的、带着无法形容的巨大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悲伤的音节,如同垂死的叹息,从她干裂的、沾着血丝的唇间艰难地挤出。
灯光猛地停止了闪烁,恢复了它那恒定的、冰冷的惨白。
落地窗玻璃上,光滑如镜。除了病房内仪器冰冷的反光和陈琛自己苍白绝望的倒影,空空如也。
仿佛刚才那惊悚绝伦的一幕,仅仅是灯光故障和巨大精神冲击下共同制造的、一场逼真到令人窒息的集体幻觉。
小刘死死抱着陈琛那只不再挣扎的手臂,整个人如同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残叶。她的脸色比床单还要惨白,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她看见了!虽然只是一瞬间!那个滴着血的、断臂的蓝色影子!那冰冷的绝望感如同实质的冰水,浸透了她的骨髓。
陈琛瘫软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败的嘶声。眼睛依旧死死地瞪着那片现在空无一物的玻璃,瞳孔涣散失焦,里面盛满了巨大的、无法理解的迷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颈侧被抓破的皮肤渗出的细小血珠,顺着她苍白的脖颈缓缓滑落,留下几道蜿蜒的、刺目的红线。唯有心电监护仪上那如同狂舞毒蛇般的波形和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昭示着她体内正经历着何等翻天覆地、摧枯拉朽的灵魂风暴。
是创伤后应激的闪回幻觉?是濒死体验的具象化?还是……某种来自亡者世界的、无法抗拒的冰冷警示?
那份名为“月蚀”的名单带来的死亡阴影,如同拥有生命的、冰冷滑腻的触手,已经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病房内每一个尚在呼吸的生命体,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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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
无影灯的光,惨白、集中、冷酷,像神只无情凝视的眼。它们精准地聚焦在手术台中央,那个被洞巾围出的、仅容头颅通过的圆形区域,将冰冷的不锈钢器械映照得寒光四射,如同刑具。
空气粘稠得化不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新鲜血液的甜腥、肌肉组织被电刀灼烧时发出的滋滋声和特有的蛋白质焦糊味,以及浓烈麻醉剂的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象征着生死角斗场的独特气味。巨大的圆形灯盘如同冰冷的穹顶,笼罩着下方。
朱莓小小的身体,此刻显得更加渺小脆弱,像一个被献祭在祭坛上的无辜羔羊。厚重的石膏依旧禁锢着她的左小腿,沉重得与那纤细的肢体格格不入。
而此刻,更令人心碎的是她的头颅右侧——一小片头发被剃得干干净净,露出青白色的头皮,被刺目的碘伏溶液染成一片绝望的暗黄。
她的身体被厚重的束缚带紧紧固定在手术台上,像一只被钉住的蝴蝶。然而,即使在全麻状态下,深层的神经风暴依旧让她的身体在无意识地剧烈抽搐。每一次肌肉的痉挛,都让沉重的金属固定架发出沉闷而令人牙酸的呻吟。
她的脸色灰败得如同蒙尘的石膏雕塑,嘴唇因为严重的缺氧和颅内高压,呈现出令人心悸的深紫色,如同凋零的紫罗兰。心电监护仪屏幕上,代表生命迹象的波形早已不是规律的曲线,而是如同无数条狂躁的、互相撕咬的毒蛇在疯狂扭动、纠缠!
尖锐到刺破耳膜的警报声连绵不绝,一声紧似一声,如同为这个幼小生命敲响的、急促的、绝望的丧钟!
主刀的王主任,鬓角已染上岁月的霜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汇聚成流,沿着他紧绷的太阳穴滑落。
他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死死锁定在显微镜呈现的微观世界里,那双握惯了手术刀的手稳如磐石,动作却快如闪电,精准得如同最精密的机械。
手术刀划开皮肤时冷静的切割,电凝止血时跳跃的蓝色电弧和瞬间焦糊的气味,剥离颞肌时肌肉纤维被分离的细微声响,颅骨钻高速旋转时低沉而令人心悸的嗡鸣……每一个步骤都如同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起舞,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巨大风险和分秒必争的极致紧迫。
动脉瘤破裂、脑疝前期,每一秒的流逝,都在将这个稚嫩的生命推向无可挽回的、永恒的黑暗深渊。
张柠站在王主任对面的助手位置。深绿色的无菌手术服将她高挑而充满力量感的身形严密包裹,口罩和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素来沉静如同深秋琥珀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猩红的血丝,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
瞳孔因为极致的专注和巨大的压力而微微放大,闪烁着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而锐利的光芒,如同雪原上孤狼锁定猎物的眼神。
汗水浸透了她额前和鬓角的碎发,湿漉漉地黏在光洁的皮肤上,顺着修长的脖颈滑入衣领。
她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手套上早已沾染了朱莓的鲜血和脑脊液——在王主任短促、精准的指令下,如同连接着大脑的最精密的机械臂,高速而稳定地运转着:闪电般递上所需器械,高效吸除术野中不断渗出的鲜血,小心翼翼地暴露更深的组织,协助牵拉以获取最佳视野……
动作迅捷、精准、狠辣,没有丝毫多余,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那份刻入骨髓的磐石般意志和顶尖外科医生的绝对专业素养,在这死亡的悬崖边缘,被逼迫到了极限的极限。
此刻的她,不再是一个沉静如水的医者,更像一台被输入了唯一指令——“夺回生命”——而全功率运转的杀戮机器。属于女性的美丽,早已被冰冷刺目的手术灯光、溅满护目镜的血点、汗水浸透的手术服和手套上刺目的血污彻底掩盖、吞噬。
唯一显露的,是一种令人屏息凝神、充满压迫感的、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危险气息。
“吸引器!快!脑压太高了!颞肌下减压不够!准备剪开硬膜!快!!”王主任的声音嘶哑而急促,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巨大压力。
随着颅骨瓣被小心翼翼地取下,暴露出的硬脑膜因为颅内巨大的压力而紧绷到了极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令人心寒的蓝紫色,如同一个被吹胀到随时可能爆炸的气球!上面布满了怒张的、如同蚯蚓般扭曲的血管!
张柠的手如同捕食的毒蛇,瞬间递上特制的硬脑膜剪。冰冷的不锈钢器械在她沾血的手套中泛着寒光。
她的目光穿透溅满血点的护目镜,死死锁定在那片致命的蓝紫色区域上,琥珀色的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着旁边监护仪屏幕上朱莓不断恶化、如同垂死挣扎的生命体征曲线。
巨大的责任感如同沉重的枷锁,而一种混杂着近乎母性的、狂暴的守护意志在她胸腔里剧烈冲撞、翻腾。
蓝山临死前那绝望而坚定的托付眼神,朱莓懵懂惊恐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目光,笔记本名单上那个冰冷刺骨的“待清除”标记……所有的重量,所有的风暴,都凝聚在她此刻紧紧握住剪刀的、稳定得可怕的手指上!
“剪!”王主任的命令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