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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无耻之尤!”姚大人猛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掼在身旁的高几上,青瓷杯盏应声碎裂,滚烫的茶水四溅!
这位素来注重仪态的江南士绅,此刻气得浑身发抖,连鬓角的灰白头发都在微微颤动。
不是因为痛惜庶子受了委屈,也不是心疼桑雯茵跑了,而是这欺骗,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整个姚家的脸上。
桑家为了遮掩女儿私奔的丑闻,竟然用一个下贱的丫鬟,冒充主子送到姚家来当替死鬼,把姚家当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傻子来耍弄!
厅内一片死寂。只有姚大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翠芫压抑不住的啜泣。
“父亲!”姚震允终于爆发了,他一步上前,赤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桑家欺人太甚!我这就带人回京城去!绑也要把那贱人桑雯茵追回来!让天下人看看桑家嘴脸!”
这口恶气不出,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胡闹!”姚大人一声断喝。
姚震麟几乎同时上前一步,冷静地开口:“震允,冷静点!京城与江南相隔千里。我们离开京城时,桑雯茵已然消失。这么长时间,足够她与她那个情郎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双宿双飞了!你此刻追去,扑个空不说,若再闹得沸沸扬扬,岂不是让所有人看我们姚家的笑话?生怕京城人不知道我们闹出了替嫁丑闻?”
他看向父亲,意思很明显:家丑绝不能再传。
姚震允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也知道兄长和父亲说得对。
难道这奇耻大辱,就只能这样生吞下去?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翠芫,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我认了这个贱婢?”姚震允的吼声带着绝望的愤怒。
一直没有说话的姚夫人此时抬起眼,她的脸色也很苍白,眼底有心疼,但更多的是家族未来的考量。
“老爷,”她看向姚大人,声音尽量平静,“事已至此,是不是给桑家写信问个明白?毕竟涉及两家姻亲……”
她总抱着一丝渺茫的期望,希望这只是桑府下人作乱,桑家并不知情。
姚大人布满阴霾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沉默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写。”
很快,一封信,用快马火速送往京城。
几天煎熬般的等待后,桑家的回信到了。
姚大人几乎是夺过信封撕开。
厅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信不长。姚大人飞快地扫过每一个字。他的脸,从最初的铁青,慢慢变得僵硬,最后凝固成一片极致的阴冷。
他甚至没有把信递给身边的姚夫人,而是猛地一把将信纸连同信封揉成一团,狠狠摔在了地上。
“欺人太甚!”姚大人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咆哮,“小人!简直无耻之尤!”
姚夫人颤着手捡起那团纸,和旁边的姚震麟一起看。
“……闻听江南传回些许风言风语,实为荒谬无稽!鄙人长女桑雯茵,已于吉日吉时,由江南姚府迎亲队伍平安迎走,此乃京城无数双眼睛亲眼所见,花轿仪仗,堂堂正正。不知贤侄所言‘替嫁’为何人恶意造谣,竟如此诋毁我桑氏门楣!望贤侄详查根源,莫受奸人挑拨。嫁去江南姚府的,千真万确,便是我桑府嫡出大小姐桑雯茵!望切莫听信小人之言,伤了两家和气!”
看完这封信,姚夫人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晕厥。
姚震麟的手也微微发抖,怒火在胸腔里焚烧。
桑家,这是选择了最无赖、也是最狠毒的方式——将错就错,死扛到底!
姚大人喘了几口粗气,眼神阴鸷得可怕。
他看向姚震允,声音冰冷刺骨:“看到了?桑家是要脸了!他们咬死了送过来的是桑雯茵,就是要逼我们把这个哑巴亏彻底咽下去!承认,那就顶着替嫁的污名,成为江南天大的笑话!不认?闹开?桑家失贞是丑闻,我们姚家被丫鬟顶替结了亲,更是笑话中的笑话!他们会比我们更狠地攀咬!两家一起烂泥潭里打滚!”
“所以?”姚震允脸色灰败,声音发颤。
“所以?”姚大人冰冷的目光扫过翠芫,如同看待一件物品,“你必须认下她!她,就是桑雯茵!从今日起,她就是你的妻子。江南姚家,娶进门的就是桑家千金!至于桑家那边……”姚大人眼底寒光一闪,“自有我同他们理论!”
那所谓的“理论”,绝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姚震允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我……我怎么能……”他声音艰涩。
娶个破落货还能忍,娶个贱婢当正妻?他以后如何在姚家立足?如何在江南立足?
姚震允只觉得万念俱灰。
那些平日关系不算亲近的兄弟们,此刻也罕见地围了过来。
一只手落在他僵硬的肩膀上,是那个最初揶揄他的兄弟:“行了,震允,想开点……好歹人活着娶回来了不是吗?总比我那花了一大笔银子娶回来,结果是个病秧子熬不过半年的强。而且,”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桑家给的陪嫁可是真丰厚,金山银海,这不亏……”
另一个也干咳两声,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慰口吻:“说的是。比咱们那些清汤寡水的庶子媳妇强太多了!有实打实的好处就成!脸面那玩意又不能当饭吃!以后关起门来过日子,想怎么‘调教’,还不是看你?”
“就是就是!人带回来了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兄弟们的安慰像是带着倒刺的藤蔓,缠绕着姚震允。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猛地一甩袖,转身冲出了正厅。
厅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罕见的细密雪花。
冰冷的白点悄然落下,试图覆盖庭院里那些红色的碎屑、鞭炮的碎纸,还有马蹄车辙碾压过的污浊痕迹。
……
京城北边犄角旮旯的一个小破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怎么也散不尽的野菜苦涩气。
院子狭小逼仄,角落堆着些破烂家什,正屋的门窗糊纸也破了好几个洞。
廖陵奚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桌旁,捧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
碗里是绿汪汪、黏糊糊的东西,正是这股苦涩味道的源头——野菜羹。
他稀里呼噜喝了两大口,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