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任朗基努斯百人长（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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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大人。”

罗尼刚要行礼，却领主被扶起。

“无妨。”

“是。”

罗尼起身看到领主身边下人捧着的赎罪券，脸上的不悦更加深了。领主知晓罗尼的意思，笑了笑。他示意下人们都出去，和罗尼坐在一旁。

“她很担心你，自从你自战场上下来。”

虽然沉默不语，但罗尼脸上的不悦有所放缓......

“您也相信买了赎罪就能上天堂吗？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不，我甚至怀疑是否真的存在天堂。”

“那您还？”

“但他们相信。”

领主指了指窗外那些民众，又指了指自己走进来的屋门，示意那些侍卫、下人们。

“他们都相信。”

“我们可以告诉他们真相。”

“罗尼。这世界很残酷，也很可怕。无论是面对的是野兽、疾病，还是人类本身。人们需要一个出路，人们也更愿意相信自己艰难的度过一生之后会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如果你告诉他们相信的这些都是虚假的，梦幻而已的话。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们都会排挤你，责怪你，甚至攻击你。他们不会愿意相信的。”

罗尼没有反驳，静静的听着。脸上的厌恶消散，陷入了思考。

“若是今天我没有买这赎罪券，教廷没有落到好处，一定会想方设法排挤我们。之后恐怕要付出数倍，数十倍的代价才能摆脱孤立。可以说我们买得起是不是赎罪券，而是表明我们并不反对教廷的立场。”

“这样低头，真的好吗？”

“看看街上，哪怕是我们的子民也多是天主的信徒。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所以他们的幻想，也只能由他们自己打破。其他任何打破他们幻想的人，都会被他们记恨甚至施以报复。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们知道真相，所以他们并没有因为所谓“天堂”的存在而不畏惧死亡。但他们不愿意去面对真相，所以选择了更为轻松的梦幻，来逃避现实。我们没有强大到可以和如今的教廷为敌，更没有能力去改变人心。”

“......您说神真的存在吗？”

“我愿意相信他存在。”

“那他为什么要把权力交给教皇那样贪婪而罪恶的人，为什么不拯救他的子民脱离苦楚？而是任由他们在这欺瞒和压榨中受难？”

“教皇只是声称自己的权力是神赐予的，实际上他的权力是来自于那些相信他的人民的，与神其实并无瓜葛。我们的权利也是一样的。至于神的话，从父母的角度上来看，我倒不是不能理解。如果神向一个人施以援手，那么其他人一定也会向神请求帮助。被偏爱的会受到排挤，但所有人又都想要得到偏爱。矛盾会显现，冲突会激发，人们向寻求的帮助也会越来越多。到最后，人们的一生要么都是在神的帮助中度过的，要么就会形成无解且长久的冲突。所以，其实神应该只有两个选择。一：帮助所有人。二：一个也不帮。孩子不能不自立，所以神选择了后者。”

看着陷入了沉思的罗尼，领主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一位侍从敲门，并在领主的允许下走了进来。

“教皇大人愿意今日在此滞留一晚！”

“为何？”

“教皇大人听闻罗尼大人与温妮莎公主的故事后，决定亲自见一见罗尼大人口中的天使公主。”

侍从的面上满是荣耀与欣喜，领主和罗尼的表情阴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