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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齐煌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气息,是陈厉的,陈厉跟随他多年,他再熟悉不过了,他御剑飞驰而来,“沈误,我刚才闻到你陈厉师兄的气息了,他回来了?这屋内屋外怎么没见到人?”
“坏了,被他闻到陈厉神识的气息了,这可怎么办,他要是这时候知道你杀了他徒弟,你百口莫辩呀!”
“陈厉勾结天契门,我已替师父清理门户。”
夜色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四周笼罩得密不透风。一轮残月挂在天际,洒下稀薄而冷漠的光辉,映照出沈误此刻孤独的身影。他的面容如同雕塑般凝固,没有丝毫表情。
“你说什么?!”不知为何,听到此话,齐煌瞬间震怒,而眼前这个神情冷漠的少年已和当初他见到的那个采药救人的少年完全不同了,当初他双眸中清冷却带着温柔,清澈干净。
“你和天儿回来的时候,就变了。”齐煌突然露出失望的神情,“我看你们都疯了。”
“陈厉跟我数十载,他会与天契门勾结?我看是你……”
“是你……害了天儿还残杀同门。”齐煌眼神狠戾,手很快就结印抵住沈误眉心,他瞬间失了神,后退了一步,“你……你已筑基,你杀了是为了夺基……如此残暴凶厉,与天契门勾结的怕不是你!”
“这老头也疯了……”墨城连忙施法护住沈误神识,恐怕这齐煌稍一动心思,沈误就要死了。
“师父为何半句也不肯信我。”沈误的双眼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丝毫生机与温度,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孤独,身边竟无一人信他,连他最尊敬的师父也一样。
“我收你是见你小小年纪医者仁心,心中尽是善意,你看看你现在,昏迷的时候,还在喊着什么杀杀杀,没想到我修元派竟被害的如此之惨……”
“师父不信,大可以去问林师兄。”
“林师兄……”齐煌轻笑一声,“他已经疯了。”
对……林天师兄已经疯了,沈误才想起来。
“没什么说的,明日,处决修元派叛徒。”齐煌挥了挥衣袖御剑离开了。
“这么大年纪的一个长老,他疯了?我看他一直没结婴也是有原因的。小误子别怕,有本尊在,谁也伤不了你。”
沈误的嘴角挂着一抹冷漠而嘲讽的笑意,那笑容中蕴含着无尽的苦涩与自嘲。他深知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条注定只有他一个人的道路。
他看着旁边立起的那把和陈厉打得破烂的剑,“要是能换把剑就好了。”
然后便躺下休息了。
第二日。
在巍峨挺拔、云雾缭绕的修元派主峰之上,一处开阔的祭坛被晨曦的第一缕阳光轻轻拂过,却未能驱散空气中那股凝重而庄严的气息。四周,苍翠的古木挺拔而立,仿佛是大自然无言的见证者,静静注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还是那熟悉的试炼祭坛,人群如潮,修元派的弟子或站或坐,议论纷纷,声浪此起彼伏。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敬畏,更有对即将上演的处决的复杂情感。高处,修元派的几位长老端坐于云台之上,他们的面容冷峻,眼神如炬,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在众人的注视下,被判定为背叛者的沈误被缓缓押解至祭坛中央。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闪烁着不屈与决绝。四周,嘲笑声、怒骂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悲壮的交响曲,回响在沈误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就是他害死了陈师兄!”“听说林师兄疯了也是他造成的!”“他一开始只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连修炼资格都没有,林师兄疯了,怕不是他搞的鬼。”“听说都筑基了,估计陈师兄死因就是被他给夺基了……”
“为什么无论他怎么说,都没人去听呢?……”
沈误被束缚于祭坛中心的一根古老石柱上,石柱上刻有繁复的封印符文,隐隐有灵力波动。他的衣衫虽破,但眼神中却燃烧着不息而倔强的火焰,四周,修仙者们或窃窃私语,或低声咒骂,但现在更多的是沉默。
“沈误,你可知罪?”齐煌的声音穿透喧嚣,犹如惊雷般在演武场上空炸响,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的声音冷冽而威严,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
沈误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高台之上的长老们,声音坚定而清晰:“除邪教叛徒,何罪之有?”
“我看你就是那邪教叛徒!”“对,你就是那叛徒!”“残害同门!必诛之!”
齐煌手一抬,下面围观的弟子便不再说话。
“你残杀同门,勾结邪教,知罪不改,今日修元派必诛之!”齐煌施动法术,拿祭坛上的符文开始闪耀,一股古老而强大的灵力波动自地底涌出,环绕着林逸,形成一道道光怪陆离的光幕。
“不好,是诛仙阵,估计是我也要破层皮,没想到这修元派多年积累灵气,什么宝物都有,怪不得天契门的人还不来打。”墨城看着眼前剑阵上阵阵光芒直逼沈误四周。
“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信了。”沈误紧闭双眼,此刻的他已不知道是绝望还是愤怒,似乎他已经麻木了。
墨城仔细回想经历的种种,那杀陈厉之时,似乎听到陈厉说什么诅咒。坏了,他知道了,据说有一法器,没什么用,但是却可以在人死去之后诅咒杀害自己的人一辈子不被任何人可信,虽说没什么用,但是这人言可畏啊……你一句我一句,这不是就害死了一个好人吗!
“沈误,这是陈厉的诅咒!你身边之人此时便不会再信你了……”
“那该如何破之。”沈误在心中低问。
“破不了……”
“我知道了。”他的双目随着这四个字的吐出失去了一切的光芒。
就在这时,齐煌手持那柄代表掌门信物的古朴长剑,踏空而出,剑尖轻点祭坛,口中吟唱起古老的咒语,那是修元派世代相传,用以净化心灵、镇压邪魔的《清心普善咒》。
“阵起!”随着咒语的响起,一股纯净无匹的剑意自长剑中涌出,与紫色雷霆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阵法,此时阵已成。
剑光雷柱中,沈误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他体内的灵气在剑意与雷霆的洗礼下逐渐消散,但他仍然不屈而倔强的放声大笑到。
“天道多不公!”
“沈误……”墨城在他体内深叹了一口气,原来凡人之间是如此的复杂,他开始纠结要不要出手,若是出手……大不了从头修炼,反正他个荒兽本就是不死不灭的怪物。
突然,天地间突然风云色变,原本宁静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仿佛天地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愤怒地咆哮。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雨水中,似乎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与怒气。
这突如其来的天怒,令众人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纷纷用衣袖遮挡这倾盆大雨,只见空中雷鸣电闪,滚来了阵阵血色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