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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的狼狈，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东宫不小，但主子少。
因此苏明珠和陈莱在院中对峙就成了大事，属臣和虏仆们都急急赶去围在她们身边。
姬存希也悄悄跟了过去，她觉得陈莱稳重，苏明珠偏激。
但苏明珠的嘴素来能说会道，就连自己有时候也会着了她的道。
不知今天苏明珠又能说出何等惊世言论？
“苏师妹，你太过分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刚经历家暴和差点被卖的痛苦，你居然要把她和她的母亲分开，仅仅因为你觉得她母亲不够爱她。”
苏明珠冷笑道，“陈师姐，你休要偷换概念。小丫母亲不爱小丫是事实，并不是我的主观想法。如果小丫母亲真的爱着小丫，为什么要纵容小丫被父亲毒打，为什么在家里没粮时不卖男儿卖女儿呢？”
陈莱道，“毒打小丫的是她爹，不是她娘，她娘也经常被她爹毒打，也是家暴的受害者。至于卖掉小丫，则是为了生计不得不为之的选择。小丫母亲毕竟是一个在男尊国生活的女人，她没有毒打小丫，她也不是故意要卖小丫的。”
苏明珠摇摇头，“成年女人和成年男人的体力差别根本不大，就算清醒的时候打不过。为什么男人昏迷的时候，女人不选择反杀呢？如果她真的爱着小丫，在看着小丫被家暴后，她一定会鼓足勇气，反杀家暴丈夫，带着小丫离开。”
“可她没有这样做，她只是劝小丫继续忍，劝小丫要听话，劝小丫长大以后要孝顺爹爹。在劝小丫乖乖挨打的过程中，她还和毒打自己母女的男人生了一个男孩。她的所作所为，我看不出来她是爱着小丫的。”
“陈师姐说她不是故意卖小丫，可是男尊国的男童可比女童值钱多了。如果真是缺钱，为什么不卖男孩，却要卖女孩呢？”
陈莱沉默片刻，方道，“苏师妹，你我有幸在女尊国家生活，但小丫母亲没有这份幸运。你用女尊国家的思想来审判一个男尊国家的女人，何尝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呢？”
苏明珠嗤笑道，“陈师姐真会给我扣罪名，我刚刚所说的哪一句话是从女尊国特有思想观念的角度出发，我不过是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提出一些质问，怎么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傲慢？难道陈师姐也和我一样认同小丫母亲不是正常人吗？反正我是真心觉得小丫应该找一个正常人当母亲，不然她肯定会有一辈子的童年阴影。”
陈莱愤愤道，“你对女人太苛刻了！小丫母亲再不好，也生下了小丫。孩子有亲娘，你不让亲娘养孩子，却让外人养孩子，你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生下一个孩子只能证明这个女人有生育能力，但不能证明这个女人有养育能力。在我看来，小丫的娘根本不具备养育女孩子健康成长的能力！”
“苏明珠，你对母亲这类人群的要求未免也太苛刻了。母亲产子本就不易，你应该想办法帮助她们，而不是苛责她们！”
“陈师姐，如果只帮助不苛责，只会让有些人一条弯路走到底，教养出心理不健康的孩子，这些孩子长大后要么伤害别人，要么伤害自己。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这一定是我们曌教的悲哀！”
“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你凭什么剥夺一个母亲教育孩子的权力？”
“因为这个母亲对孩子的教育已经威胁到这个孩子的健康成长和生命安全！如果不剥夺，小丫这辈子就毁了！”
“可是她们已经来到了女尊国，小丫娘慢慢会改变的！”
“她当然可以慢慢改变，但承担她改变过程中阴晴不定的风险的人不是你不是我，是小丫！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她处在被大人塑造认知的关键时期，她理应受到最良好的教育，而不是承受母亲的言语伤害和冷漠忽视。”
顿了顿，苏明珠又道，“陈师姐，你还记得吗？当我带走小丫，而你坚持带走小丫娘的时候，小丫娘紧紧抱着男孩，哄着男孩，却从来没有看过小丫一眼。她没有关心差点被卖的小丫心里有多难过，而是在担忧她的男儿和男人来到虞国能不能吃饱肚子？也许小丫娘有爱人和养育孩子的能力，但她绝对不会把这份能力用到小丫身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