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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现不再推辞，大大方方地收下了东西。
而马文才在确认陈现接受了他的“束脩”后，表情也立刻带上了几分轻松。
他自然知道，哪怕是“仙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所以趁着陈现心情不错，他也是赶紧抓住了机会，开始向陈现“请教”。
这下陈现没有理由拒绝他了，毕竟拿人手短嘛。
于是乎，两人靠着壁炉相对而坐，一个问、一个答，气氛倒也渐渐融洽了起来。
马文才的问题很多，而且提的大多都是一些相当高屋建瓴的话题。
比如什么贵贱之分啦，什么君臣佐使啦，什么农商之序啦......等等等等。
陈现不是每一个都能答得上来，但他也不露怯，没有答案的时候，就干脆把自己相信的那一套理论搬出来，堵住马文才的嘴。
这样一来，两人的交流就不像是“老师”和“学生”的交流，反而更像是两种思想的碰撞了。
马文才显然也是上过学、拜过师的，但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体验？
在见识了那么多远超他认知的神奇事物之后，他非但不怀疑陈现，反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为人师表。
自己以前那些老师，有哪一个能像“仙长”这样对自己循循善诱啊？
有一点说得不对，动辄就是竹板伺候了！
而现在呢，哪怕先生不赞同自己的观点，也会一是一、二是二地给自己讲明白。
对了，先生好像也不在乎我是不是赞同他的观点。
他只是在说，在教，而不论对错。
不，不是不论对错，只是他知道自己是对的，所以才不在意辩论的输赢，想让自己慢慢领悟罢了.....
这才是真正的“清谈”。
以往自己以为的那些清谈，真的只是空谈！
马文才觉得自己悟了。
直到夜深人静、炉火渐熄时，这场对谈才终于结束。
他长舒了一口气，随后郑重其事，整理衣衫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先生此番教会真乃振聋发聩，学生定铭记于心！”
“夜已深了，请先生歇息吧。”
“明日清晨，学生再来给先生请安！”
“去吧，去吧。”
陈现摆摆手，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其实你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些纨绔，但品性嘛......跟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既然这样，我觉得你也没必要非得留在这里。”
“明天一早，出去找找路吧。”
“能回去就回去，免得父母担心。”
“再想来的时候，原路过来就好了。”
马文才大喜，刚刚才站起来，立马又跪下了。
“先生愿意教我了？”
“......算是吧。”
陈现无奈回答。
不教能怎么的？不教你就愿意走了吗？
“那学生便听先生的，明日回家，将家中事务安排妥当后，再来向先生请教！”
“对了，先生所说那婚约，学生回去就退，定不让先生失望！”
这话说出口，陈现哭笑不得。
好家伙，你还记着这事儿呢？？
退婚倒是没啥，但你退了婚的话......梁祝的故事，应该咋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