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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铮的话刚刚说出口，又完全忘记了接下来要怎么说。
“这就是底层人的生活，因为钱错过治疗时机，因为钱不得不放过凶手，没人能给她一个公道，哪怕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像是没有听到李晓铮的回答，喃喃自语着，“我确实做错了事情，把你祸害了，把你也拉进了这个泥潭，你不该看到这些……”
李晓铮默默的听着他的嘟哝，感觉他像是在发泄这一生积累的怨气。她以为他说的凶手是指他自己，根本没有往深处想。
等他发泄的差不多了，李晓铮终于大着胆子问道：“妹妹是你送走的？”
“是。”
“可是为什么，你至少应该让爸妈再看她一眼……”
“爸妈如果看了，那我就送不走她。有些事，总得有人来做。”
他恢复了些许神采，用手撑着床，勉强站起来说：“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想买包烟。”
刚刚跨出一步，腿猛的一软，向前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地上。
李晓铮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扶一下。
上次发现他如此陌生，还是在东明大桥上遇到那个杀手的时候。如果王笑磊杀死他是出于自保，但是杀死妹妹，这件事情她接受不了。
他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没能站起来。
然后，他向前伸出手去，等着李晓铮过来扶他。
但是，李晓铮没有动，只是在旁边看着他。
他惊谔的抬起头来，见离他两米远的那个人，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一样，压抑的情绪充满了整个身体。
李晓铮这时才察觉他的不对劲，急忙上前一步，蹲在他身边，就像第一次拥抱那样，把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病房离护士站不远，因为不放心他，孙医生一直在那儿坐着。直到听见病房里有摔倒的声音，他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看着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他，孙医生有点内疚，因为统领是指定他来做这个事情的。但他为了省事，接受了王笑磊那不知轻重的建议。
妹妹三年没有醒，一直在医院里靠流食维持着生存，身体状况非常平稳。但就在他回来的几个小时里，她突然就离开了，只要家人往这方面稍稍一想，就能猜到些什么。
他走到两人身边，拍了拍王笑磊的肩膀，然后对李晓铮说：“这事不怪他，只是落到了他身上。”
休息了一会儿后，他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歪歪扭扭的向外面走去。
李晓铮想扶他一下，他甩开了她的手说：“别管我，我出去走走。”
他上了电梯，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眼睛直直的看着另一侧的墙壁。
李晓铮站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的盯着他。
四肢没有感觉，根本不听使唤，哪怕想要动一下，也根本做不到。
下降到一楼时，其他的乘客纷纷走出去，只有他还站在那儿。
负责开关电梯的工作人员轻声提醒说：“小伙子，到一楼了。”
他嗯了一声，想要往前走。
李晓铮急忙走过来，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带着他向外面走去。
2050-05-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