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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白铁英拒绝时，王村长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好在白铁英马上又转了话风，王村长这才心里暗道：幸好没急着开口，不然里外不是人了。
“刚才听您说，我费大娘操心大牛哥的婚事？虽然这事儿我没办法，可要是我大牛哥自己攒下了钱呢？”
“自己攒钱？”
“是啊！之前不是说了我那醇味斋要开铺子了吗？等下雪后我就要南下了，商路如果顺利，说不定我还会直接在其他县城、府城甚至京城开铺子，用谁也没有用咱自己人放心吧？
不好让费大娘回去，但是可以让我大牛哥出来啊！不会写算就学，不想学就出力，我们醇味斋的月银都是保密的，除了底薪大家心里有数，其他钱不就能攒下了吗？
王爷爷，我这样做不是为了鼓动人家‘别籍异财’，而是人都是有私心的。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那官家治理天下还讲究个‘水至清则无鱼’呢！
像董家、费家那样的人家又有几家？如果晚辈真藏心思了，难道不该是由长辈想想是不是自己亏待着孩子了吗？再说真为孩子好的长辈会计较这些吗？
王爷爷，董家上蹿下跳的起因我也听说了，知道您护着我，也愿意护着村儿里的晚辈们，我们都记心里呢，想着不在于面儿上跟您道声谢，所以也就没急着找您。
现在既然闹成这样了，我想着就不如待会儿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把话说清楚。总不能叫您和村老们在中间替我们筹谋，最后还落埋怨。
再一个呢，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总得有个解决的法子，我还是跟当初想的一样，就想让咱仙鹤村人都能吃饱穿暖了，所以有些做法自然跟几百年的老习惯，老传统是不一样的。
王爷爷，咱村儿就这么大，不是咱不勤快，是这地就这么多啊！我知道，咱仙鹤村儿在北山里吃过的亏太多了，家家都有本血泪账。
可树挪死，人挪活，真到仙鹤村儿承载不了更多的人口时，从前的悲剧是不是又会再一次发生？我们要是还这样消极地逃避下去，那跟逃兵有什么区别？
我的想法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咱不能躲着，咱得面对它，找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样咱才不会重复过去。
您看，咱村儿有像我们家这样人口少的，也有像董家那样人口多的，不是人少的就没矛盾，也不是人多就过得不好，追根究底，都是人心！
所以咱村儿得常组织村老们给我们这些孩子讲讲过去，再让家里过得好的给大家传授一下和和美美过日子的经验。这样双管齐下，咱不就能不忘过去，还能过好当下了吗？
至于以后，我自认为还有点儿成算，不说肯定能带着咱村人发家吧，但总归是要比现在好的，今年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我可绝对没有搅合别人家的意思，那对我有啥好处？相反，我是给他们多提供了一条挣钱的路子啊！
新的事物确实是让人不放心，但总要有第一个人去尝试吧？我把路划好了，他们不想跟上就算了，还背地里使绊子，他们这样就是为了大家好吗？
像华子哥，大牛哥他们这些想干点儿啥老也不让干的，或者一大家子人绑着缠着的，长此以往，能没有矛盾吗？”
“你这话说得对！我原来也是没想明白，觉得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怎么能随便更改，还嫌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但今年眼见着咱村儿比以前热闹了，尤其是这样的灾年，家家囤子里还能有粮食，我就觉着你说的也没错。人家青山村一年往来多少人，不也过了这么多年吗？凡事不于在干啥，而在于人！
所以我也想着，你这丫头脑子好使，我不明白听你的就是了，就算你做的不对，不还有我们这些长辈给你们兜底呢吗？”
“王爷爷，您可真好！能有您这样的长辈，咱仙鹤村儿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哼，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我们老王家人做事凭的就是良心，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啥不好意思承认的。”
“哈哈，王爷爷，我是太高兴了！听着您能这么想，我就觉得这半年我没白折腾。当然了，我年纪小，眼光和处事肯定还有问题，不然也不会落这么大的埋怨，但只要我能继续秉持着真心，相信大家伙儿总会愿意相信我的！”
……
仙鹤村的男女老少挤满了神树下连同着左右的空地，艾县令站在临时用桌子搭的两层的高台上也看不到边。
不知道自己说话后面的人能不能听到，于是举起了据说是白铁英发明的一个叫“聚声筒”的铁皮喇叭，轻轻咳嗽了一声：“咳咳”，艾县令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铁英还真是天才！回头让她给自己也做一个！
“仙鹤村的父老乡亲们，我是艾靖，忝为上安新一任县令。这位是为我大煜戍边十余载，出生入死几十年赵明举赵大将军。这位是上安新上任的国富国县尉。”
艾县令话音刚落，白铁英立刻带头鼓起掌来。前面的村长、村老等人习惯了她这一套，立刻跟着鼓起掌来，仙鹤村民们也懵懂地跟着拍起了巴掌。
待声音传到后面，原本也不知道拍几下，什么时候停的的掌声竟然连成了片，经久不息，搞得艾县令认为这样真实的掌声才是大家伙发自内心的，心里万分激动。
一阵冷风打东面吹来，艾县令激动的心情平复了几分，咳嗽了一声，示意自己要开始讲话了。白铁英立刻回身向下压了压手，掌声渐渐消退，艾县令忍不住赞许地看了白铁英一眼，这个侄女是真有眼力见儿啊！
“艾某惭愧啊，辜负了百姓们对艾某的信任。”艾县令先抑后扬，上来就先道歉。
“近日艾某刚刚接手县令之职的公务，竟然没能及时发现本县有一谣言四起，致使好人蒙受不白之冤。幸得赵大将军明察秋毫，鼎力相助，才将此事查了个水落石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