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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的手掌还残留着军牌的金属温度，视网膜却已被幽蓝的强光灼出重影。
防护服在粒子化过程中发出布料撕裂般的悲鸣，他看见艾丽的银发在坍缩的引力场中舒展成无数光丝，马阳的防风镜折射出亿万道旋转的冰晶。
“抓紧！“他嘶吼的声音在量子震颤中碎成波纹。
三具躯体如同被投入粒子加速器的原子核，在绝对零度的真空里划出纠缠态的轨迹。
暗物质云团中六千只复眼同时眨动，瞳孔里二十世纪失踪者的面孔突然齐声诵念某种泛着冰碴的古老音节。
当重力重新找到他们时，傅明最先闻到铁锈味——不是血，而是某种高维金属在三维空间氧化特有的腥甜。
他的作战靴陷进半透明的凝胶状地面，四周漂浮着十二面体结晶组成的星环，每个切面都在播放不同时间线的南极暴风雪。
“量子观测站。“艾丽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般的颤音，她脖颈处的防护服裂口正在渗出发光的纳米流体，“这些冰层...是存储器。“
马阳的辐射检测仪突然迸出火花，表盘玻璃映出他们身后巍峨的暗金色建筑。
那分明是苏联1958年失踪的“列宁格勒号“科考站，但它的金属外墙生长着类似珊瑚的量子分形结构，舷窗里透出的冷光竟带着1972年的波长特征。
三道由强光凝聚的身影从建筑穹顶降下时，傅明注意到它们没有实体轮廓。
那些不断重组的光量子在人形与多面体之间切换，面部位置悬浮着与暗物质云团相同的六千复眼阵列。
“后退！“傅明拽着艾丽滚向右侧冰柱，原地的凝胶地面已被光箭灼出冒着蓝烟的孔洞。
他后颈的汗毛感应到空间曲率变化——这些守护者的攻击竟然自带引力陷阱。
马阳的登山镐在抵挡第三波光箭时熔成了赤红色。“它们的攻击间隔是斐波那契数列！“他突然吼着甩出冒着烟的镐头，金属制品在空中分解成完美的黄金分割比例，“3、5、8秒！“
傅明立即扯下胸前的电磁脉冲弹。
当第十三次光量子重组开始的瞬间，爆破产生的克莱因瓶效应将三人包裹在拓扑保护的时空泡里。
艾丽趁机将染血的纳米流体抹在冰壁上，那些发光的液体立即增殖成笼罩整个战场的防御膜。
“西南45度冰裂隙！“傅明在第五轮攻击间隙突然指着不断变换角度的星环，“那些播放暴风雪的结晶——看1959年3月12日的画面！“
马阳的防风镜自动调焦，在某个十二面体呈现的暴风雪场景里，赫然出现了此刻他们所在的战场。
更诡异的是画面中的艾丽正将某个发光物埋进冰层，而现实中的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守护者的光箭在这一刻变成了克莱因蓝。
艾丽的防御膜如遭重击的液晶屏般迸溅破碎，她踉跄后退时，左肩胛骨位置突然浮现出与守护者相同的复眼纹章。
“别碰那个印记！“傅明格开射向艾丽的光箭，自己的右臂顿时失去知觉。
他注意到所有星环结晶都在播放他们受伤的画面，而马阳刚才发现的斐波那契规律正在加速坍缩。
当艾丽咳出发光的血沫时，傅明突然看清她手中紧握的军牌——三天后的合影背景里，苏联科考站的暗金色外墙正在渗出相同的克莱因蓝液体。
某种超越时空的因果链在他脑中轰然贯通，就像三十年前那个雪夜的中山站监控员突然读懂了神秘信号。
“攻击我们的不是守护者！“他嘶吼着扯开领口，露出脖颈处同样开始浮现的复眼纹章，“这些是...“
傅明的手掌刚触到艾丽渗血的防护服，纳米流体突然在两人之间织出淡金色的静电网。
艾丽仰起的脖颈在量子辐射中泛着珍珠母光泽，瞳孔里浮动着不属于人类的几何光斑。“别碰...“她喘息时嘴角溢出发光血珠，“纹章在吞噬三维生物的信息熵...“
马阳的登山靴碾碎冰晶的脆响由远及近，战术手电的光圈扫过艾丽肩胛骨处的复眼纹章。
那些六边形瞳孔正以分形结构增殖，每个微观层面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战斗画面。“辐射值突破量程了。“他摘下爆裂的防风镜，镜片裂纹里渗出的液态金属突然指向西南方向，“等等，傅明你后颈的纹章在发光！“
傅明扯开领口的手指突然被艾丽握住。
银发女子眼里的几何光斑剧烈震颤，纳米流体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掌构建出临时防护层：“守护者的复眼...是四维生物的观测锚点...“她咳出的血沫在空中凝结成克莱因瓶拓扑结构，“它们用因果律武器...把我们的未来坍缩成既定事实...“
冰层深处传来晶体生长的嗡鸣。
暗物质云团中的六千复眼同时转向三人，光量子人形开始同步傅明的心跳频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