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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轩看她一眼：“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它不碎，梦就不会醒。只有它碎了，梦境与现实的交叠才会结束，在这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会归属于梦境的范畴，而现实世界会恢复正常。”
“不会醒是指？”闻白雨似乎猜到点什么，捧着盒子的动作略微僵硬。
“重叠效果就会一直维持下去。到时候，整个世界都正常的运转，只有咱们所在的这一片地区受碎片的影响，深陷在梦境中。”
“你也看到了，现在绝大多数普通人的意识都陷入了深眠，对外界无知无觉，只有个别灵感极高，或者被怪物污染的人才能保持清醒。”
整座城市都睡了，只有寥寥无几的人醒着，而在怪物的追杀和折磨下，清醒的人会越来越少。
最终，活下来的人只能孤身一人游荡，好像迷失在现实和梦境之间的幽魂，清醒的被抛弃在一座永远不会有太阳升起沉睡之城里。
想到这种可能，闻白雨不由得心中一冷。
对于身为群居生物的人类而言，漫长的的寂寞和清醒，长久的不见天日，不啻于最残忍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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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轩继续说：“而且，世界意识也是有渴望生存的本能的——
幻梦境潜意识里也想将自己被剥离的碎片收回去，现实世界和梦境重叠的时间太长，很容易被幻梦境的世界意识捕捉吃掉，同化成它的一部分。”
闻白雨手中的盒子咣当落地：“这么严重的吗？！这东西如果不碎，时间长了会把京市拖进幻梦境？”
她赶忙重新捡起地上的宝石，打量片刻，握在手中用力捏，嘴唇紧抿。
宝石纹丝不动。
闻白雨看向坐姿散漫的时轩，无语道：“你这么悠闲啊……快来想想这东西怎么弄碎？我捏不动它。”
怪物的污染对身体素质提升很可观，她掌握这份力量多年，早就可以把钢铁当橡皮泥捏，然而这样的力量落在宝石上，好像羽毛拂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时轩闭上眼睛，无数庞大的，肉眼看不见的精神触手从他意识里蔓延出来，扫视过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
漆黑的河水静默无声，年纪不大的女孩躺在河边，身体已经僵硬了。
更远处，怪物在满是血腥气街上游荡，搜寻着可口的猎物。
城市的边缘，一道看不出色彩的半透明屏障挡在那里，向上延伸到半空，向下延伸到地底，然后不断合拢，如同护着内容物的鸡蛋壳，密不透风的将京市笼罩在其中，既是保护也是束缚。
屏障内侧，几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无形的目光，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骤然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张容色绝美的面容。
他看向半空，目光似乎隔着空间，通过精神触梢和另一个人对视。
半晌，男人勾唇笑了笑，眉眼艳若桃李，却冷的吓人。
他动了动嘴唇，无声的吐出一句话：“好孩子，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有黑衣人躬身向前：“大人，咱们这……”
“不用着急。”男人摆了摆手，黑长头发梢在空中悠悠划过，“屏障很快就要打开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清脆的碎裂声传进每一个人耳中。
绚烂的鸡蛋壳好像被人打碎了，蔓延出无数的缝隙，片刻后骤然四散炸开，每一块碎片都化作点点流光消失不见。
冰凉的风吹在脸上，几个黑衣人都露出惊喜的神色。
男人挥手示意，身影骤然腾空，率先向远处飞速移去，身后几人迅速跟上，不多时，黑色的身影相继消失在夜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