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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慈被章槐扶着进了院门，一眼便看到了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叶南霜，满是说不出的心疼。
叶南棠起身，一如往常地向叶慈俯身：
“棠儿向父亲请安。”
顺着话音，叶慈一扭头，看到了衣着得体，身姿清丽的叶南棠，更没好气：
“没城府的东西！你今天可是威风够了吧！”
这没头没尾的呵斥，不光是姜氏一愣，在场众人都面面相觑。
云鸢更是一脸的诧异委屈。
要不是叶南棠把暖炉递回她那边时顺势握了握她的手，云鸢差点要冲上前为姑娘出头分辨。
叶慈冷冷开口：
“又是帮着郡主出头，又是和镇国公家公子逞口舌之快，真是显出我们叶府好家风！好品格！”
这下，在场的人也都听出话音了。
“老爷！莫不是吃醉酒还没醒吧。”
姜氏脸上变颜变色：
“棠儿难道不是你女儿，她不也是为了叶家吗？今天郡主这事，如果不是棠儿出面调和，等你我知晓时再去，只怕郡主早就将这贱婢扭送下狱了，棠儿她何错之有！”
姜氏实在看不懂她丈夫。
明明驸马依附着太子，一个阵营的人更该同气连枝，哪能像他一样，转脸不认人？
叶慈这一边，也是胸口气闷。
听着姜氏口口声声用“贱婢”称呼跪在地上的亲生女儿，他实在是哭笑不得。
“你一个妇人懂什么！”
叶慈没好气道：
“圣上为了流民的事情一连贬斥数人，驸马首当其冲！你偏邀穆宁靖来席，”
他再一指低眉恭敬的叶南棠：
“你这好女儿还偏帮郡主，这不是上赶着告诉其他人，咱们家要和圣上对着干吗！”
叶慈不常与姜氏谈论朝堂政事，所以她也不知道前朝的这些弯弯绕。
可姜氏很了解公主的脾气。
今日作陪这么久，她虽能看出禾阳公主的状态不同往日那般倨傲，可还是游刃有余，很难说她没有大厦将倾的迹象。
旁边的叶南棠眼看话风要偏，便单膝蹲下，弱弱地开了口：
“女儿自知今日处理得有些莽撞。咳咳……”
“可是父亲，这姑娘冲撞皇家本就是板上钉钉的大罪，难道……要我们不管不顾，让别人说我们叶家眼瞧长公主失意，就纵容下人落井下石吗？”
叶南棠缓了缓气口，音调突然提高了几度：
“恐怕这样，才更坏了父亲的名声啊！”
她一抬头，两行清泪恰好挂在她那如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娇弱动人。
既然她现在还维持着众人嘴里的“病秧子”人设，不用好这副楚楚可人的模样也是可惜了。
姜氏一见更是心软，紧紧拉着叶南棠起身，忙吩咐云青多添个炭盆。
连叶慈都被这句架在原地，噎得说不出话来。
正巧此时章槐递来一盏白茶，叶慈顺道接过饮下，定定心神，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半晌，叶慈抬头看了看院外，还是没什么动静。
他起身踱步，瞄到两眼已经放空的叶南霜，又心疼不已。
思来想去，他还是对姜氏的语气软了几分：
“夫人，到底也不曾闹大不是？况且长公主都亲口说了不打紧，当下最重要的，还是镇国公一家。将调换马镫的人扭送给国公爷赔罪才是正事。”
姜氏还没说话，便听到门外一个踉跄身影赶来。
“老爷！夫人！万不可打死姑娘！”
来人正是叶南霜身边的云翠。
她急忙跑到院中跪下：“夫人！霜儿姑娘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