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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慧心中暗喜，孙夫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上套了。
“我自然不会明刀明枪地杀了她。我打算用毒，还是不会立即发作的毒。”
连慧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将左秀才告诉她的毒药的药性细细说给她听了。
孙夫人眼睛越来越亮。
她起身下床，双腿还有些麻木。
缓了一会才走到连慧面前，接过连慧手中的药瓶，口中啧啧称奇。
不知何时，她对连慧已经没有了防备。
“此毒真有这般神奇？”
“这样的大事我怎会欺骗夫人。”
“你打算怎样让吕梅将这毒药服下？”
连慧看向近在咫尺的孙夫人，坦然回道：“所以我要求助夫人，请夫人给我出主意。”
孙夫人握紧手中药瓶，在床前缓缓走动起来。
许久之后，她来到连慧面前：“女侠，不如你将这瓶毒药送给我。我也不带你进皇家别院了，吕梅的命由我亲自去取。”
连慧惊呼出声：“夫人，这怎么使得？”
孙夫人一脸决然看向连慧：“这才是最好的法子，比我带你进别院更稳当。你这毒药若真如你所说，太医也查不出吕梅究竟是何时中毒的，想要找出下毒之人就难了。可若我曾带个陌生面孔进入皇家别院，难免被人事后追查，你可以远走高飞，我孙家就可能大难临头了。”
连慧默然看向孙夫人，脸上神情凝肃，心里却长长舒了口气。
她没有看错人，孙夫人果然是个脑子清醒且意志坚定的妇人。
她装作思考的模样，蹙眉看向孙夫人。
“女侠，你不相信我？我与你说，我多年不曾出府，更不曾与京中妇人相聚。这次来到连阳镇，估摸着许多人还以为我不会在人前露头。托了我那宫中贵妃女儿和我那尚书夫君的福，不说旁人，便是吕梅也会给我几分情面。我要接近她比你容易多了。”
连慧掩在袖中的手暗暗对孙夫人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看着孙夫人一脸急切的模样，连慧反问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明白，夫人为何这般相信我。难道夫人不担心我在利用你，想要谋害孙家满门？”
孙夫人笑得坦然：“女侠多虑了。我并非无知妇人，只要我天明后稍作打听，便能知道你今晚所说是真是假。若你说的都是真的，便是被你利用又如何。再说了，吕太傅若真是前朝余孽，皇上便不可能为了吕梅而大动干戈。”
说到这里，她眼里再次蓄满泪水。
“不瞒女侠，我那小儿身死之时不过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之时。他虽然顽劣了些，却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不如两个哥哥有出息，却懂得讨长辈欢心，变着法子在我和他祖母面前耍滑卖巧，怎不让人疼惜。”
连慧轻拍了下她的手臂以示安慰。
孙夫人抬手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他祖母得知他的死讯，一口气没上来便跟着他去了。我当时只恨自己身子为何这样好，竟要活生生承受这剜心之痛。不瞒女侠，先前一两年我活得如同一个死人，只要想到我儿的死状，我便只想随他而去。”
“夫人节哀。”连慧心情复杂无比，没人比她更清楚，孙小公子究竟是如何死的，确实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虽说她当时也属无意，可孙小公子之死多少与她有些干系。
连慧都不敢想象，孙夫人若是知道自己是谁，会不会想着生吃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