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如镜

第5章 旦而田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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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怀恋小学四五年级时,每周五下午,阳光明媚的日子,同学告知一声他先去了,随后我从教学楼的五楼攀着栏杆,一层层跃下,拿着我的扫帚,去我的卫生负责区,学校角落废弃下凹的运动场,上边一圈种着几颗香樟。

当我回忆起这个画面,就像播放电影一样,我一层层跃下时,有个摄像机从远处固定拍摄着。

四年级时,学校叫我们找种子种在教学楼侧前方的植物园,从楼上可以看得到的位置,种子确实越长越茂密,终于有一天可以摘了,有人拿着根玉米来找我,说他跟我种的都是玉米,我的玉米似乎长的不怎么样。当时的我或许很想要一根好看的玉米?或者我种的压根不是玉米,当时的我或许是这般懵懂。

四年级时,有次单独把女生叫出去开会,回来时她们一人手里提个袋子,我很好奇里面是什么,问前桌的女生,她不跟我说,又无意看到梁把她叫出去递了五块钱,随后获得了看袋子的权利,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但我实在好奇,把袋子拿跑看了一眼,是叫七度空间的东西,我失去了兴趣,同时被前桌女生拉来老师骂了我一顿,你是个色鬼,好吧,原来我是个色鬼。

小学四年级,对色这种东西是不理解的,但是这样,我又不能理解当时的我,为什么会喜欢一位女生。她长的很白,大家都说白就是好,她学习第一名,大家都很看重成绩,父母也好,老师也好,老师对成绩差的人,是带着一种鄙视的态度的,如果成绩差,各方面都会获得不认可。总之和这样一位又白学习又好的女生,有一段很长的故事。

同样是大扫除的一天,有人传来新闻,刘在小操场那和李单膝下跪表白了,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表白这个词,不知道是出于哗众取宠的心理还是使命感,我跑过去和他一起追着李跪,从此获得了他的情敌的称号,也和李有了交集。

雨天,去礼拜堂参加歌唱比赛回来赶着去上课,上台的时候我紧张忘词,回来刚好遇到李,走在路上下起了阵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路过几颗高的低的棕榈树,她跟我说起要躲雨,躲在了植物园的墙边,我看着她头发淋雨的背影,喊她到植物园的门框下来一起站着,“我怎么没想到,我真笨。”“你不赶着回去教室吗?”“偷会懒呗,你不想偷懒吗。”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开朗,很像angel baby,那一天绝对是快乐的一天。

有天体育课上完,进教室看到像发型像严莉莉的那个女生从垃圾桶里翻出一个笔袋,我很疑惑。她走过来,“你知道是谁干的吗?算了我不想和你说。”正是她这种态度,让我对她接下来说的话半信半疑,否则我不相信李会干这事。她说,“你们这些男生全都向着她,不知道她都是演出来的。”这句话我也半信半疑,原因我之后会讲。

后来删QQ好友,意外挖掘到小学同学俊杰,他就是在我走的那一年,也就是五年级脱了同班女生裤子,害别人哭了一场回家了的人。后来听说他和那个女生亲嘴了谈上了,是谁把谁给强吻了,同样传的沸沸扬扬。

通过他,我联系上了前桌女生和李,前桌女生和俊杰还是保持联系时不时朋友圈互动的关系,在我看来很意外。现在的前桌女生,隔三差五是朋友圈去哪旅游,而俊杰本人爱看篮球,至于李,只给我寥寥数言,后来我看到朋友圈她和一个男生的合照。俊杰和李上的都是不错的大学。

她那段时间爱做公益,到了我从未见过的地步,同时她喜欢乙游角色和原神,后来又玩崩坏星穹铁道,让我有点失望,这样一个人不大可能那么复杂,也就是我前面说半信半疑的原因。

我QQ里一直有刘,也是我最在意的一个人,可无论如何无法取得联系。他除了李和我之外和别人没什么交集,是一个礼貌又磊落的人,听说他好像初中就去打工了,也只是小学生之间的传闻。

至于姜,我总感觉他是另一个我,当初被排挤时我叫他过来坐,和一群男生各占午休室东西两侧。他真过来了,我问他为什么要过来,他的回复是他不在意这些东西。他是我QQ挖掘出两个小学同学的另一个,这些事情都是我后来才想起来,他的动态里都是美食和家人,成了个帅小伙,聊天中得知他后来也没有上学。

小学转了两次学,这是中间的那一次,但是,说了别人却不提自己,这怎么行。

在五年级转走之前,一位妈妈和我妈妈关系很好的女生得知了消息。五年级时她跟我表白,她长的有点黑,于是我跟她说,明天你把你妈妈在超市门口卖的奶茶带一杯给我喝,她面露难色,至今我还记得她可怜又疑虑的表情,或许这就是我的劣根性。

她在我转走的前一天逛超市时碰到我,她的妈妈原来在超市二楼床上用品那上班,“我听说你要转走了,是真的吗?”同样是那副可怜又疑虑重重的表情,真不知道那么小的年龄为何会有一股三四十岁苦命妇女的感觉,我玩弄他人的愧疚在那之后达到了高点。

我很能理解别人,从小到大,所以现在一看到千篇一律的人就忍不住厌烦,不想有半点交集。特殊的人就是比千篇一律的人多了那么几个闪光点,可就那么几个闪光点,有如黑夜中明灭的星让牧羊人不感到空虚。

波德莱尔的诗其实我也没看过,让我借用一两句,因为它就在我的手边。

《七个老头儿》

“犹如与演员的内心世界十分相像的背景,

我沿着被重型运货车所震动的城郊往前走,

仿佛扮演主角一般绷紧了神经,

又与早已疲乏不堪的灵魂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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