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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后的百花村笼罩在一片金黄色的宁静中,稻谷的清香还未完全散去,村口的白杨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
沈小夏站在村口的土路上,脚下的泥土比记忆中的更加坚实。
她深吸一口气,那种混合着秸秆燃烧和泥土气息的味道瞬间将她拉回了很多年前。
那时她刚穿来这个世界不久,第一次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
“怎么了?”江砚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他背上的行李压得军绿色挎包的带子深深勒进肩膀里。
沈小夏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就是觉得……好不真实。”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同样背着大包小包的韩竹心、贺廷远和谢云珩,“我们竟然真的回来了。”
贺廷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白光,“可不是,当年走的时候,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个村子了。”
他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身旁的韩竹心,韩竹心正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峰出神,阳光在她的头发上跳跃,映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察觉到贺廷远的视线,她收回目光,也感叹道,“是啊,时光匆匆,那些以为走不出的日子,现在都回不去了。”
谢云珩走在最后,比几年前壮实了不少,但眉宇间那股子玩世不恭的神气丝毫未变。
他踢了一脚路上的小石子,“你们说,咱们那屋子还在吗?这么些年过去了,别到时候连张完整的炕都没有。”
“放心吧,都在的,”沈小夏笑着道,“江砚说他家里人会提前帮忙收拾好。”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子好奇地打量着这群“城里人”。
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指着沈小夏喊道,“是知青姐姐吗?我和奶奶一起看过你的照片,我哥哥也说认识你。”
沈小夏一愣,随即蹲下身来,温声问,“你奶奶是谁,哥哥又是谁呀?”
“我奶奶叫桂香,哥哥叫小石头,我和奶奶去江奶奶家玩的时候,江奶奶给我奶奶看过你的照片,”小女孩骄傲地挺起胸膛。
“桂香婶子!”沈小夏惊喜地叫出声,村子里,桂香婶子是最照顾她的婶子,她一直很感激她。
正想再问些什么,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哥…!夏夏姐…!”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年轻女孩气喘吁吁地跑来,到近前,一把抱住了沈小夏的胳膊,“夏夏姐,你们可算到了!”
“江娟…!”沈小夏拍了拍她的手臂,几年前那个小姑娘,如今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和沈小夏寒暄了两句,江娟又转向江砚,“哥,爹娘都等急了,让我来看看,”她的目光扫过其他人,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竹心姐!贺大哥!谢大哥!你们好…!”
几人也都笑着和江娟唠嗑了几句。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向村里走去。
路过的村民纷纷驻足,有人认出了他们,热情地打招呼。
“哎哟,这是砚小子和小沈知青啊…”
“嘿,小贺知青,小谢知青,还有小韩知青…”
沈小夏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当年和她一个小队,除了桂香婶子外也教她插过秧的王婶,和她一起进山摘过山货的李婶,还有总爱讲鬼故事的张叔……
他们的脸上多了皱纹,眼睛里却还是那份熟悉的质朴笑意。
几人要先去知青院放东西,知青院坐落在村子西头,院子外的老梨树还在,只是比记忆中更加粗壮了,枝头上挂着几个晚熟的梨子,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