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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忙忙碌碌中匆匆而过,转眼间已是初夏时节。
京市大学的校园里处处弥漫着清甜的槐花香气,洁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在石板小径上铺就一层柔软的雪毯。
蝉鸣声从高大的梧桐树上传来,此起彼伏地交织成夏日的乐章,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仿佛在跳一支无声的圆舞曲。
沈小夏站在宿舍窗前,纤细的手指捏着一封微微泛黄的电报纸。
窗外槐花的香气萦绕鼻尖,却掩不住她心头泛起的波澜。
电报是王红梅从深市发来的,薄薄的纸片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新到港城电子表五百只,速回电确认。”
她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电报纸的边缘,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
回到京市后,通过多次交易,她和王红梅的联系愈发密切,彼此间的信任值也越来越高。
除了从她那里批发时髦的衣服外,沈小夏还特意拜托她帮忙留意一些特区的最新消息,那些在报纸上永远看不到的、带着咸腥海风气息的真实商机。
“夏夏!你还在磨蹭什么呢?毕业典礼马上开始了!”韩竹心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伴随着宿舍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她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身上穿着自己设计制作的碎花连衣裙,淡雅的鹅黄色底布上点缀着天蓝色的小花,衬得她肌肤如雪。
头发高高扎成马尾,随着她活泼的动作在脑后欢快地摆动,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焕发。
“来了来了……”沈小夏这才回过神,将电报折好,放进衣兜里。
临出门前,她又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衣领,镜中的少女眉眼如画,长身玉立。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礼堂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她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韩竹心叽叽喳喳地说着毕业后的打算。
礼堂里,毕业生们整齐地坐着,穹顶上垂下的水晶灯折射着细碎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梦似幻。
校长站在台上,声音洪亮而有力:“同学们,你们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毕业生,是国家的栋梁!希望你们以后在各自的岗位上,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贡献力量!”
他的声音在宽敞的礼堂里回荡,带着时代的重量和期许。
掌声如雷般响起,沈小夏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坐在身旁的江砚身上。
他歪靠在礼堂座椅上,左腿随意地架在右膝上,牛仔裤绷出大腿结实的线条。
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晒成小麦色的精瘦小臂。
领口的两颗纽扣随意地敞开着,隐约可见线条分明的锁骨。
校长讲话时,他正用铅笔在节目单背面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偶尔抬头瞥一眼讲台,浓眉下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却透着些许不耐,舌尖无意识地顶着腮帮,把左脸颊顶出一个小小的鼓包,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似是察觉到沈小夏的视线,他突然转过头来,眼神也瞬间柔和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怎么了么?”
沈小夏轻笑着摇了摇头,一时之间有些感慨,“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这一眨眼的时间,我们都毕业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那些在田间地头挥汗如雨的知青岁月。
前排座位上,韩竹心正趴在贺廷远肩头,纤细的手指悄悄指着校长西装上别着的那枚鎏金校徽窃窃私语。
贺廷远微微侧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柔似水,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垂,惹得韩竹心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
不知过了多久,礼堂穹顶的铜钟突然敲响,浑厚的钟声在空气中震荡。
校长宣布毕业典礼正式结束,毕业生们涌向礼堂外,槐花的甜香裹挟着人群的嘈杂声扑面而来,充满了青春的躁动与离别的愁绪。
五个人按照约定在湖边的老槐树下集合。
这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是他们入学时就约定好的“根据地”,几年来,不知有多少个清晨与黄昏,他们在这里读书、谈心、憧憬未来,树干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刻痕,见证了他们从青涩到成熟的蜕变。
“来来来,合影留念!”谢云珩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台海鸥相机,黑色的机身在他手中闪着低调的光泽。
他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完全不像平时那个邋里邋遢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相机镜头,生怕错过这珍贵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