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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见拾的差不多够用了,来到河边把拾来的沙葱清洗过后,脱下外袍兜起沙葱往营地走去。
回来时,牧民已将整只羊按照他的要求“大卸八块”了。
高欢把拾来的沙葱和羊肉块搅拌在了一起。拿起刚剥下来的那张整羊皮,拎起来检查了一遍,除了脖子处的口子,没见有其他破口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
他来到烤石头的火堆旁,伸手小心翼翼的触摸了一下石头,觉得温度差不多了。用木棍做成的镊子将火堆里的石头捡出来,又不忘清理了一下石头表面的灰尘后,这才满意的将石头顺着羊皮的开口处放进羊皮口袋里。接下来他在羊皮口袋垫一层炙热的石头,铺一层被沙葱浸过的羊肉,如此反复的,直到那张干瘪的羊皮口袋被鼓鼓囊囊的塞满为止,随后他用一根削尖的木棍将那口袋的口子封住。
完成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后,落日的余晖已撒遍了整个草原。
夜幕降临的时候,是草原篝火升起的时候。
高欢几人把那个塞满羊肉的羊皮口袋装上了烤架。
此时,一堆巨大的篝火在草原中央熊熊燃起,橘红色的火焰冲天而去,似要把浓稠如墨的夜幕撕开一道口子,火焰的光芒将四周的草地染成暖色调。火星子噼里啪啦地飞溅,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在夜空中嬉戏。人们围着篝火席地而坐。一旁的烤架上的羊肉嗞嗞作响,油脂滴进火中,腾起阵阵香气。
人们端着酒杯,相互敬酒,笑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尽兴的时候,热血已被点燃,此刻篝火晚会达到了鼎峰,人们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
这时,几个姑娘挣脱“圆圈”跑过来,其中一个姑娘把手中五彩斑斓的花环戴到娄昭君的头上,拉起她的手加入到了载歌载舞的人群中。
高欢和牧民兄弟们把酒言欢,望着篝火映照下的“花环女子”,翩翩若仙女下凡,如痴如醉的他情不自已也跑过去,挣开娄昭君身旁的女子,拉起昭君的手随大众跳了起来。
四目相对的含情脉脉,娄昭君感觉到高欢不胜酒力了,他的身子开始踉跄了。于是乎搀扶着他回到酒席前坐下。有些恍惚的高欢就势倒在了娄昭君的腿上睡了过去。
夜幕笼罩着辽阔的敕勒川草原,繁星如同璀璨宝石镶嵌在墨蓝色的天幕。在这天幕的尽头,一轮皎洁的月亮宛若一盏高悬的明灯,将草原照的如同白昼。
娄昭君喝了一碗奶酒,看着怀里如同孩童般熟睡着的高欢,幸福的笑了。稍许,她抬头望向了那轮月亮,回忆起与高君相识的种种,竟惹得那月亮也笑了。
它仿佛读懂了自己的心思,因为它的脸上泛起的笑容亦是幸福的。
娄昭君回身又端起一碗奶酒,与月亮把盏。
说来也是神奇,下一刻她的这一举动竟被唱进了歌里。
天籁般的歌喉打断了她的对饮,比起曲调,这首曲子的曲词更让她陶醉:
心随天地走,意被牛羊牵。
大漠的孤烟,拥抱落日圆。
在天的尽头,与月亮聊天。
篝火映着脸,醉了套马杆。
心随天地走,寻找那达观。
情愿你在哪,姑娘问着天。
在天的尽头,与月亮把盏。
篝火映着脸,走马敕勒川。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
娄昭君听着这首突如其来的曲子,品味着曲中的词,简直就是感同身受。好似为她量身打造的。
优美的旋律,令人陶醉,曲中的意境令感同身受的娄昭君,潸然泪下。
脸庞的泪珠顺流而下,掉在了高欢的眼睛上。
高欢缓缓起身,摇了摇脑袋,询问道:“我怎么睡着了?我睡了有多久?”
娄昭君拭去眼角的泪,高欢觉察到了她的动容,关切的询问道:“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听,这是首什么曲子?”娄昭君问道。
高欢竖耳听过后,答道:“哦,《敕勒歌》,敕勒川上流传甚广的曲子。怎么了?你不会是被曲子唱哭了吧?”
“好美的曲子,我要学唱这首曲子。”娄昭君心血来潮的说道。
“你会唱吗?”娄昭君问道。
“听过几遍,曲词记不全。”高欢答。
“那边便好了,曲词我记得。那你教我。一定要学会《敕勒歌》。”娄昭君信心百倍的说道。
“啊?那么长的曲词你都记得了?哦,我的石头烤肉,你吃上没?”高欢突然想起他的石头烤肉,忙不迭的起身朝烤架跑去。
“还好抢来一块,快点,趁热尝尝。”高欢说着把一大块羊肉塞到娄昭君的嘴跟前。
娄昭君撕下一块放到嘴里,高欢追着询问道:“味道如何?”
娄昭君见他期望得到认可的憨憨的样子,竟的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赞叹道:“此味只应天上有。真乃极品佳肴!”
高欢见她夸张的表情,将信将疑的又问:“真的假的啊?你可不要诓我。”
娄昭君不在逗他了,正经道:“味道确实和我之前吃的烤肉不同,可能是那个沙葱增加了香味吧。”
人群逐渐散去,高欢和娄昭君却全然没有睡意,两人围靠在将熄未熄的篝火旁对饮。
喝了一会儿娄昭君说她饿了,今晚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压根儿没进什么食物。
高欢起身到烤架旁看有没有剩下的烤肉,只捡的一个生羊腰子回来。
“这是何物?”
“羊的腰子。”
“血刺啦胡,我可不吃。”
“又没让你生吞,稍待。”
高欢从河里取来一堆泥土,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把羊腰子包好,随后又用挖来的泥土在布的外面包裹了一层。而后用混子在火堆里抛开个坑,把裹好的腰子放进坑里,又在它的上边敷上一层燃烧着的灰烬。
“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稀奇古怪的方法。”娄昭君苦笑道。
“富贵人家的小姐当然觉得新奇,这在我们穷人家里很正常的生存之道。”高欢答道。
不一会儿,羊腰子就烤熟了。两人打情骂俏的争抢着食。
高欢想起了踏雪,起身拉着踏雪到河里饮水。
他抚摸着踏雪的脊背,目光望向远方,似有所思。
娄昭君吃饱喝足后也来到了西拉木伦河边,“想什么呢?”
“想这人和人的不同。有人很容易得到的东西,有的人却要为之奋斗一生。想那鲜卑拓拔氏发源于林海嘎仙洞,崛起于这北方敕勒川草原,骑马跨过阴山,建立大魏王朝,到现在的问鼎中原。奈何我生不逢时,未能赶上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堂堂七尺男儿,只能做着城门小吏的营生,闲暇时与天长叹,感叹人生之不易。”
娄昭君不知为何他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感慨,可能真的是男人如虎,总是在夜深人静时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这是他真实脆弱的一面,有幸让你遇见了,说明他在你面前想卸下伪装真实待你。
娄昭君大道理没有讲,只是说了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话何意呀?”文化不高的高欢难以理解。
随后娄昭君富有耐心的给他讲了陈胜吴广起义的那段历史。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通过讲历史理解了这句话含义的高欢,眼睛重新焕发了生机。
牧民的妻子呼唤他俩进帐安歇了……
二人应声,朝着帐子走去
“贺六浑,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敕勒川草原啊?”
“娄昭君,你什么时候出塞跟我和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