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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
程睿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定然不是个怂包蠢蛋，饶是在边境盘踞一方，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他也深刻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
他看着斜对面的豹皮沙发中央，那男人背着光，隐约在阴影中，晦涩不清的神色徒增了几分强有力的威压，愈发强势的侵略感使得周遭凝固。两条修长的腿交叠。漆黑的眸子低垂着，没有向他施舍一个目光。一只手懒洋洋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中把玩着一个金色浮雕打火机，唇角若有似无地勾着一抹弧度，却暗藏着无尽的嘲讽与轻蔑。
“先生。”程睿暗自捏了一把汗，强压着心头的惧意上前，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劳烦您远道而来，还请让我这东道主聊表地主之谊。”
男子轻嗤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节轻轻叩动着黄花梨木制成的沙发扶手，声音回荡在幽闭的空间里，牵动着众人不安的情绪。他微微偏过头来，上下扫了程睿一眼，极具压迫的眼神似乎是渗透着丝丝无形的威胁，从容不迫的上位者姿态，举手投足间尽数彰显。光影里看清了的脸，程睿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无比熟悉这张脸，亦或是说，边境没人敢不认识这张脸。
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的光线，男人扫视了一周，迫人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力掐的人喘不上气。不达眼底的笑意无形间审视着所有人的内心。
“程老板，”傅薄宁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来，笑得几分邪气，在程睿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那力道虽算不上重，却也结结实实让一阵腿软，他死咬着嘴唇，扯出讪笑：“傅局，我不明白。”
半阖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的弥散烟雾中，看不真切。傅薄宁口中烟云翻涌，缭绕在唇舌间，随后有些呛人的气味充斥在房内。程睿眉头微蹙，这样刺鼻的味道，显然这位身居高位、手段高明的先生享用并不是什么极品货色，更像是廉价低劣的玩意。疑惑占据上风胜过恐惧，这种心理作祟下，程睿壮起胆子再上前一步，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只名贵的雪茄递去。
渐渐湮灭在水心的红光散尽，傅薄宁对上那只雪茄，冷意更盛。
“怎么会不明白呢，程老板向来是个聪明人。”
程睿眉头锁得更深，沉默半晌才开口，“先生，程某知道您的规矩，从未逾矩。先生突然造访，总该有个理由，才能服众。”
听了这话，傅薄宁忽然大笑起来，朝他招了招手，程睿走上前，恭敬十足躬身。
下一秒，擦得铮亮的尖头皮鞋结结实实踹在了他的小腹，强大的力道让他瞬间飞出去一两米，砸在了桌角，血腥气瞬间弥漫上口腔。程睿忍着剧痛强撑着身体抬头看他，他仍然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却让他冷汗止不住渗出。嗓音更如淬了寒冰一般阴冷。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找个好借口吗。”
程睿瞬间面如死灰，死亡的恐惧笼罩了他。他知道惹了傅薄宁自己必然是死的下场，却又不甘心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破碎的话：“傅薄宁……你敢？”
狭长的桃花眼惬意地缩了一霎，傅薄宁漆黑幽深的瞳里闪过一丝快意，“程睿，
“很多人在我面前自诩聪明，你就是其中一个。你笃定了我不敢彻彻底底捅了你们这群地头蛇的蛇窝，”傅薄宁忽而站起身，一步步朝着程睿走去，皮鞋落地发出的一声声响动像是给他的死亡宣告
“是不是国刑平日里对你们这群地痞太温柔了，你们觉得可以踩在我头上肆意妄为？嗯？”傅薄宁笑着，一脚踩在他刚才被踹的乌青之处，剧烈的疼痛让程睿痛得闷哼。平日里妩媚的桃花眼中如今满是狠辣阴桀之色：
“程睿啊程睿，国刑十杀神是老了，不是死了。
“谁给你的狗胆，敢在老子面前装起庄家了？“脚上的力量陡然加重，程睿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就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了时，程睿的手下似乎是才反应过来，忙不迭举着刀枪向他逼近。只在一刹，傅薄宁眼中的狠劲烟消云散，恢复了那副美艳却不庸俗的纯良模样。
“哦对了，程老板，忘了告诉你，门外站着的是国刑十杀神前三位。”
“交战还是交火，选一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