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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济泗沘城一处华丽的府邸,正是阶伯与丹犀所居。
自大败新罗大将庾信,以及翦灭介于新罗与百济之间的顽癣之后,义慈王对待阶伯是更加信重了,恒庆甚至对他都有了几分谄媚。
虽阶伯风光一时无两,却也是山雨夜来风满楼,高处不胜寒,谁知道下一步是否跌入泥淖?
义慈王甚至给他几个美女,但是阶伯反而全给退了,收留几个战争中流落在外的十岁以下孤女,与丹犀一起认作义女。
其中有一个小丫头,尤其有几分玉雪可爱的气质,丹犀见她,眼神忽地亮了:“你叫什么?”
“盛芳意,又叫盛放意,是战火中盛放的意思!”小丫头虽然邋遢,精神头确实不一般,真如火中盛放,灼灼灿烂。
一直沉默颔首的丹犀,这才绽现出明媚的笑容,原来,她也曾明眸皓齿,也曾是出水芙蓉。
可惜也只有一瞬,看他时就化为那种冷寂落寞,眼中瞬失光芒。
此间,却也是忘记了领毛,那女人也过分柔弱了,且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例如,他石品家族的覆灭,领毛可是没说一句话,一百口人,也不过历史上石品叛乱的一缕青烟,说没就没了。
他有过幻想,那时曾经当过他一个月老师,还是公主的金德曼,会为他保全家人,但是他想多了,派去的谍者,只说石品家人全死了,作为后来谋反者的警诫。
那时,金德曼也曾几次三番入梦来,说他比不上精英庾信,一切都是你应得,包括迎娶到疯掉的妻子。
阶伯这时总会疯狂的大叫:“滚,我对你没有任何忠诚的义务,你以为你当过几天的贵族先生就能挥斥天下方遒了吗?你不就是圣骨,才当了善德王吗?迟早,我非池中物,地位欲与天齐!”
丹犀作为他的枕边人,对他自然有着很难言的情绪,她失去了一切,一双腿,一身的武艺,唯一能做到的却是心中竖起尖刺,防备着他。
因为她根本无法想象阶伯以前是什么样子,她只觉得这个人比她还疯,疯得让她有些害怕。
阶伯怎么可能知道呢?他心思全在如何整治新罗。复盘今天,似乎在哪里听说如今善德王正被她的母亲嫌弃,就像中原很久远以前的郑庄公的故事一样,不同的是,摩耶太后可没郑庄公母亲那么清醒,在她的口中,她女儿就是不知何处来的冒名顶替之人,冒充是公主,然后浑水摸鱼竟然成了王。
很好,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一时间,阶伯可收买了不少大喇叭,在百济大肆宣扬善德王身世之谜,而百济的八卦,自然会流入新罗。
八卦不过谈资尔尔,与百姓怎可能有关?大不了只是生活的调味料,笑笑就过去了。
阶伯思忖着,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善德王,他得想些办法,转移些仇恨,让民众也怨恨上她。
但是办法在哪里呢?有了,一个国家生存的根本在于百姓的温饱,在于粮食。
善德王还真是个妖人,她培育的黄金米种子,最多种不过两季,就要换种,否则就会绝收。而且,此物,新罗可种,可是敌国却不能种植,对于新罗的渐趋富庶,高句丽百济百姓早就眼馋起来。
有人传说,善德王的黄金米吃多了会慢性中毒,甚至会断子绝孙,一时间,新罗人人心惶惶。
于是,大家渐渐忘记了故事的源头,转而对着玉米揣测万分,拿着一块玉米,恨不得连它的分子原子都看个透。
今年是一届玉米丰收季,农户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商人也借此压价大量囤货。
甚至农户也不敢吃,把这玉米全部换成米粮,都恨不得有毒的玉米叫别人吃,不用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