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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里传来婴儿的哭声。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和我出生那晚，在医院走廊里哭到声哑时的哭声，一模一样。
爸爸的身体剧烈颤抖，他低头看我，眼睛里全是血丝：\"小涵？
是你...？\"不，不是我，我明明没哭，可那哭声越来越清晰，混着铁链响，像根绳子勒住我的喉咙。
\"吼——！\"
比之前更响的咆哮声炸开。
我眼前一黑，再睁开时，爸爸正跪在地上，用身体护着我。
火圈已经灭了，老爷半趴在祭坛上，旱烟杆断成两截；赵薇的剑插在地上，她捂着胸口咳嗽，嘴角有血；李明蜷在石头后面，后背的衣服被撕了道大口子；神秘人的斗篷破了，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臂，绷带下渗出黑血。
地裂的缝隙里，爬出个黑影。
那不是人形，也不是兽形，是团蠕动的黑雾，里面裹着无数张脸——有红衣女子的，有佛店阿姨的，还有张...像极了我出生时，在产床旁瞥见的、裹着血污的脸。
\"仪式...快完成...\"老爷吐了口血，伸手去够石槽里的草药。
可黑影突然甩动\"手臂\"，黑雾裹住了他的手腕。
我听见皮肤灼烧的\"滋滋\"声，老爷的手腕瞬间烂成白骨。
\"爸！\"爸爸想冲过去，可黑影的\"尾巴\"扫过来，他被撞得撞在岩壁上，我从他怀里飞出去，摔在满是碎石的地上。
疼。
全身都疼。
我想哭，可喉咙像被堵住了。
模糊中，我看见赵薇挣扎着爬起来，她的剑上缠着血丝，可还是举起来指向黑影；李明从背包里摸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朱砂，他咬破手指在罐口画符；神秘人扯下斗篷，露出胸前的青铜牌，牌上刻着我看不懂的古字。
\"小涵！\"爸爸的声音像在水里，他爬过来，把我重新抱进怀里，\"别怕，爸爸在...\"
黑影的咆哮声又响起来。
这次，我感觉地面在往下沉，头顶的岩壁有碎石簌簌掉下来。
石槽里的还阳草突然发出强光，照得黑影尖叫着后退。
老爷用白骨手抓起草药，塞进石槽最深处，他的嘴一张一合，我听不清他念什么，只看见他的眼睛在发光，像两团火。
\"成了吗？\"姥爷突然抓住我的脚，他的手冷得像冰，\"成了吗？\"
可黑影的咆哮声更响了。
我贴在爸爸胸口，听见他的心跳又快得要蹦出来。
地面剧烈震动，我看见赵薇的剑断了，李明的朱砂罐碎了，神秘人的青铜牌裂了道缝。
老爷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要化成烟。
\"不——！\"爸爸喊出声，他的眼泪滴在我脸上，烫得我睁不开眼。
黑影的咆哮声里，我听见石槽里传来\"咔嚓\"一声——是还阳草断了？
还是地脉碎了？
地面突然陷下去一块。
爸爸抱着我往下坠，我看见姥爷在喊什么，赵薇在追我们，李明在扔东西，神秘人在结印。
可所有声音都被咆哮声盖住了，所有画面都在摇晃。
最后一刻，我听见爸爸在我耳边说：\"小涵，抓紧爸爸...\"
然后，整个洞穴开始剧烈震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