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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娘子一愣，想了想便道：“认得认得，韩公子时常来我们这儿捧场，尤其是牡丹的场子，他是必来的，出手大方得很呢。昨夜也来过这里，还拔了头筹，跟牡丹单独呆了两个时辰。”
“牡丹现在人在哪里？我们需要见见她。”
宿檀玉听了半晌，忆及昨夜牡丹游船那万人空巷的场面，接过了话。
“牡丹刚睡下，”管事娘子隐晦地打量着宿檀玉，又见裴桓予并无不悦，便顺从地说道，“还请诸位稍等，我这就唤她起身。”
约莫两刻钟功夫，就有云鬓高挽的女子倚着楼梯扶手下来，腰肢软软的，坠子长长的金钗一步三摇，乌黑的鬓发间还斜插着一朵艳丽的牡丹。
她行至众人身前，福身行礼，声音娇若莺啼：“奴家牡丹，见过各位大人。”
宿檀玉仔细端详着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眉心一颗小巧的珍珠贴在红色的花钿中央，唇色红艳。
单从容貌来看，她无愧于花魁之名，也不太像个杀人凶手。
“你昨夜跟韩长安待在一起时，可还见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
牡丹看向她，柔声说道：“楼里妈妈宽宥，奴家接不接客都由自己做主，故昨夜与韩公子在一处，也不过是弹弹琵琶，唱唱曲儿罢了。只一样特殊的……”
刚逢管事娘子亲自送来了茶点，牡丹帮忙添了茶水，接着又道：“奴家每逢初一十五登花船，而后接客便要竞价，刚好有位金少卿没带够银两，还大闹了一场。”
听着倒像是争风吃醋，只是韩长安的身份却是不一般……
宿檀玉刚闪过这个念头，便听裴桓予吩咐道：“萧五，带人去搜查牡丹及其侍女的房间。若无所获，再搜查别处。”
“是！”
萧五立刻领命离开，只留了忐忑不安的牡丹和那管事娘子局促地站在原地。
又过了半个时辰，萧五回来复命：“司主，属下等人搜查后，并未在牡丹房内发现打斗的痕迹，只是酒香未散，应是上了年份的好酒。而后搜查牡丹侍女连翘的房间，在她的妆奁里发现了一封信。”
萧五将信呈上，随后就有人押了连翘上来。
裴桓予将信展开一看，随后将目光投向瑟缩着身子的连翘，问道：“这封信，是金少卿写给你的？”
连翘面色惨白，颤声道：“是，是金举人写给奴婢的。他许给奴婢一千两银子，要奴婢往那酒里放些药，但不是那种要命的毒药，只是让人晕头转向的，就像醉酒了一般……”
裴桓予漫不经心地听着，拔出剑鞘的剑身映出阵阵寒光，随着他手腕一动便是一闪。
连翘吓得惊叫道：“还有！还有！他说要给韩公子一个教训，让韩公子以后再不能跟他争女人！但这只是一个教训而已啊，奴婢也没有害人，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银子，银子，”她见裴桓予不为所动，猛然一呆，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从怀里掏出了银票，说道，“一千两的银票，都在这儿呢。我一文都还没花，大人饶命啊。”
裴桓予站起身，眼底浮现出类似于怜悯的神色。
宿檀玉还没读懂其中的含义，便听他道：“韩长安已经死了，你就是帮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