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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律师,这份合同我们需要尽快敲定。"电话那头传来客户急切的声音。
王梦瑶揉了揉太阳穴,瞥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晚上十点半,又是一个加班的夜晚。
"李总,我理解您的急切心情,但这份合同存在几处法律风险,我必须提醒您。"她耐心解释道,声音保持着专业的冷静。
电话那头传来不满的叹息:"王律师,您总是这么谨慎。商场如战场,有时候需要冒一些风险。"
"作为您的法律顾问,我的职责就是规避风险,保障您的合法权益。"王梦瑶坚定地回应,"如果您坚持现在的条款,我建议您至少增加一个保障条款,限制可能的损失范围。"
又周旋了十几分钟,王梦瑶终于说服了固执的客户接受她的建议。挂断电话,她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闭目片刻。
这是王梦瑶的日常——作为泰和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她专注商业法律已有十五年,是业内公认的精英。她的客户多是各大企业和富豪,而她的专长是在复杂的商业交易中找出潜在风险,为客户构筑法律防线。
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她的助理小徐探头进来:"王律师,您的晚餐。"
"谢谢,放桌上吧。"王梦瑶微笑着说,看了看纸袋,"又是沙拉?"
小徐不好意思地笑了:"您不是说要减肥吗?"
"好吧,好吧。"王梦瑶无奈地接受了这份清淡的晚餐,"对了,明天的行程安排好了吗?"
"上午九点半与商氏集团法务部开会,讨论收购案的细节;下午两点陪同林总与对方谈判;晚上七点您与商砚辰先生有个私人会面,地点在翠湖壹号的私人会所。"
听到最后一项,王梦瑶微微皱眉:"私人会面?商总没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只说是私事。"小徐回答,"需要我帮您准备些什么资料吗?"
王梦瑶思索片刻,摇摇头:"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来。"
送走助理,王梦瑶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与商氏集团相关的资料。作为商氏的长期法律顾问,她对这家企业的运作非常熟悉。近年来,随着商砚辰的事业扩张,她经手了不少重要案件,包括五年前那起轰动一时的白初薇事件。
想到白初薇,王梦瑶不由得陷入回忆。那是她职业生涯中最复杂、最富挑战性的案件之一。当时,商砚辰找到她,请她协助调查妹妹车祸的真相。经过艰难的取证过程,他们最终掌握了白初薇策划谋杀的确凿证据,让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女星锒铛入狱。
案件结束后,王梦瑶本以为这也是她与商氏合作的终点。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商砚辰不仅留用了她作为集团常年法律顾问,还多次邀请她参与家族信托和个人资产规划等私人事务。
他们的关系,似乎已经超越了简单的律师与客户。
吃完简单的晚餐,王梦瑶收拾好办公桌,准备回家。走出大楼时,夜风微凉,她不禁裹紧了外套。四十岁的她,事业有成,却始终独身。不是没有追求者,而是她太过挑剔,加上工作繁忙,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伴侣。
回到位于市中心的公寓,王梦瑶冲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坐在窗前小酌。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远处城市的璀璨灯火。这样的夜晚,她经常一个人静静欣赏,思考生活和工作。
明天与商砚辰的私人会面,会是什么事呢?她好奇地猜测着。
次日一早,王梦瑶照常来到办公室,迅速处理了几封紧急邮件,然后前往商氏集团总部参加会议。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她专业的建议获得了各方认可。
下午的谈判也圆满结束,她帮客户争取到了最有利的条件。这一切,对王梦瑶来说只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傍晚六点半,她驱车前往翠湖壹号会所。这是城中最高端的私人会所,会员多为顶级富豪和名流。王梦瑶虽然收入不菲,但并非会员,平时很少来此地。
会所门口,一位礼宾员彬彬有礼地迎接她:"王律师,商先生已经在湖景厅等您了。"
顺着指引,王梦瑶来到一间幽静的包厢。推门而入,她看到商砚辰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湖景。听到动静,他转过身,面带微笑:"王律师,准时如常。"
"商总,"王梦瑶点头致意,"不知有什么事需要如此私密地谈?"
商砚辰示意她坐下,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是关于一个特殊的案子,希望能得到您的私人协助,而非以泰和律所的名义。"
王梦瑶挑眉:"私人协助?什么案子这么特殊?"
商砚辰沉吟片刻:"是关于白初薇的。"
听到这个名字,王梦瑶瞬间警觉起来:"她不是还在服刑吗?"
"她已经服完刑期,出狱了,"商砚辰平静地说,"现在以'林薇'的身份生活,在一家书店做志愿者,为孩子们讲故事。"
王梦瑶惊讶地看着他:"您监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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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基本的关注,"商砚辰摇头,"我需要确保她不会再对我的家人构成威胁。"
王梦瑶点点头,理解他的谨慎:"那么,您需要我做什么?"
商砚瑰取出一个文件夹,推到她面前:"我希望您能代表我,安排一份法律协议。白初薇——现在的林薇,在社区开办了一个心理辅导站,帮助有心理创伤的孩子。暖阳基金会准备资助这个项目,但需要一个严格的法律框架,确保资金使用透明,同时避免任何可能的舆论风险。"
王梦瑶翻阅着资料,眉头微皱:"您是说,您要资助曾经想杀害您外甥的人?"
"事情没那么简单,"商砚辰叹了口气,"人是复杂的,白初薇也是。她已经付出了代价,现在似乎真心想要弥补过去的错误。暖阳相信她的改变是真实的,而我相信暖阳的判断。"
王梦瑶思索片刻:"从法律角度看,这确实需要慎重处理。如果被媒体曝光,可能会对暖阳基金会的声誉造成影响。"
"正是如此,"商砚辰点头,"所以我需要一个既能保护基金会利益,又能给予白初薇合理支持的方案。这需要您的专业智慧,而且必须绝对保密。"
王梦瑶认真地看着商砚辰:"商总,我能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请说。"
"为什么是我?您完全可以找泰和的其他律师,或者商氏内部的法务团队处理这事。"
商砚辰注视着她的眼睛:"因为我信任您的专业能力,更信任您的人品。过去十五年,您处理了无数商氏的法律事务,从未有过任何泄密或失误。更重要的是,您了解白初薇案的全部背景,能更全面地评估风险。"
王梦瑶被这番话触动,却还有一丝犹豫:"这个案子有些敏感,如果我接手,可能需要直接与白初薇接触......"
"我理解这可能让您感到不适,"商砚辰真诚地说,"如果您不愿意,我完全理解。"
王梦瑶沉默片刻,最终点头:"我会接手这个案子,但需要一些时间研究资料,制定合适的方案。"
"非常感谢,"商砚辰松了一口气,"时间不急,一周后给我答复即可。报酬方面......"
"不必提报酬,"王梦瑶打断他,"就当是我的私人时间,为一个值得支持的公益项目出力。"
商砚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王律师,您一直是个令人敬佩的人。"
离开会所,王梦瑶驱车回家,心中思绪万千。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白初薇工作,哪怕是间接的方式。当年调查白初薇案时,她见证了这个女人的恶毒与偏执,实在难以想象她会真心悔改。
然而,如果叶暖阳都选择了宽恕,或许白初薇确实有所改变?人是可以改变的,这一点王梦瑶在职业生涯中见过太多例子。
接下来的几天,王梦瑶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仔细研究了白初薇的心理辅导站项目资料,以及她出狱后的社区帮教记录。从资料上看,白初薇确实表现出了真诚悔改的态度,而她的辅导站已经帮助了几十名有心理创伤的孩子。
第四天下午,王梦瑶做了一个决定——她要亲自去见白初薇,面对面评估这个人的真实情况。没有通知商砚辰,她独自驱车前往白初薇工作的书店。
书店位于城市郊区,环境幽静。推门而入,清脆的铃声响起。店内陈设简单温馨,几个孩子正围坐在角落的故事区,专注地听一位女子讲故事。
那个女子背对着门口,王梦瑶无法看清她的脸,但那熟悉的声音让她立刻确定——那就是白初薇。
王梦瑶没有打扰,而是默默在书架旁等待故事会结束。白初薇讲的是一个关于犯错后勇敢承担责任、最终获得宽恕的故事。她的语调抑扬顿挫,情感真挚,完全沉浸在故事中,孩子们也听得入迷。
故事结束,孩子们依依不舍地离开。白初薇整理着故事角的书籍,这时才注意到站在书架旁的王梦瑶。
有那么一瞬间,白初薇的表情凝固了。她显然认出了王梦瑶——那个曾经帮助商砚辰收集证据、让她入狱的律师。
"王律师,"白初薇平静地说,声音略微颤抖,"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