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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样坐在他床边,拉着他的手放在我隆起的肚子上。
小家伙们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在里面翻腾得厉害,肚皮此起彼伏地鼓起小包。
“老公,你感觉到了吗?”我轻声说,“宝宝们在动呢,他们肯定也是想叫醒你,你再不醒来,就赶不上他们人生中第一个生日了呢。”
我委屈地捧着他的手,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第一次生孩子,我很害怕啊,你倒是起来陪我呀,你都睡了那么久了,就不想看看我吗?
算了,现在可能是我长这么大最丑的时候,你不看就不看吧。”
我已经很会自我安慰了。
我看着他明显瘦削了一圈的身体,手臂的肌肉线条因长期卧床而变得松弛萎缩,即使有专人按摩也无法完全阻止。
心疼、委屈、期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大颗大颗地滴落。
一滴眼泪掉落在他的手背上,我不经意的伸手准备擦去。
就在那一瞬间,我握着他的手,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指尖,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我瞬间忘记了呼吸,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在动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的脸。
夕阳的光线里,我清晰地看到,一滴泪水正顺着他紧闭的眼角,缓缓滑落。
巨大的惊喜毫无预兆地向我袭来!
激得我浑身都在颤抖,巨大的冲击让我几乎无法思考,只剩下本能的反应。
我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眼角那滴眼泪。
指尖传来的湿热触感无比真实!
我甚至下意识地将沾着泪水的指尖放进嘴里,舌尖尝到一丝微咸——是眼泪!他真的流泪了!他有反应了!
不是错觉!
“快!快来人啊!!!”我再也控制不住,爆发出带着哭腔的尖叫,几乎是扑到床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拍下了紧急呼叫铃!
蜂鸣声瞬间在走廊上响起。
铃响才没过几秒,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苏逸和明成钢正巧来查房,被我这撕心裂肺的喊叫和铃声惊得魂飞魄散!
“嫂子!怎么了?!”苏逸脸色煞白,一个箭步冲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射向病床旁的监护仪。
看到上面平稳跳动的波形和数字,他才猛地喘过一口气,声音都带着后怕的颤抖:“嫂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他……他哭了!”我激动得语无伦次,手指颤抖地指着萧世秋的眼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他的手刚才动了一下!
你看!他哭了!苏逸!他真的哭了!”
苏逸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萧世秋眼角残留的湿痕。
不仅如此,萧世秋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
苏逸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立刻俯下身,仔细观察萧世秋的反应。
“秋哥?秋哥!能听见我说话吗?听见就动动手指!”苏逸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和激动。
没有明显的回应,但苏逸脸上的惊喜却越来越浓。
他直起身,看向哭得像个泪人的我,斩钉截铁地说:“嫂子!他听见了!他绝对听见了!这是意识开始恢复的强烈信号!深度昏迷的病人,最先恢复的就是听觉!他能感知到外界的声音了!”
巨大的狂喜让我几乎站不稳,明成钢赶紧扶住我。
“苏逸,你是说他……他快醒了?真的快醒了?”我抓住苏逸的袖子,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是!”苏逸这次回答得无比肯定,眼神灼灼,充满了医生专业的笃定,“我确定!他正在苏醒的过程中!虽然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但他的意识正在回归!”
巨大的惊喜让我几乎虚脱。
苏逸立刻扶住我:“嫂子,别激动,稳住情绪!太激动了容易宫缩。
你现在月份不够要特别当心!
多跟他说话,说最想让他知道的!刺激越强越好!”
他接着掏出电话发消息,边发边说:“我要把唐毅、修之、阿沐他们都叫来!轮流过来跟他说话!把他吵醒!”
很快,唐毅、凌修之、顾沐晨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苏逸贴心地给他们每人泡了一杯胖大海茶润嗓子。
“你们轮流跟他说话!说什么都行!骂他都行!把他吵醒!”苏逸下达了指令。
接下来的日子,病房里热闹得像菜市场一样。
唐毅絮絮叨叨说着公司最近的状况,委屈巴巴地说黄天怡又如何如何欺负他了,还说黄天怡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他,说明自己在她心中是最特别的那个。
萧世茹说着自己如何雷厉风行地收拾大房三房。
凌修之则三句不离苏日娜,主打一个无差别撒狗粮。
顾沐晨这个单身狗被他们刺激得不轻,坐在床边不停吐槽他躺太久肌肉都萎缩了变丑了。
而我就握着他的手,贴在肚子上,感受着孩子们的胎动,一遍遍地告诉他宝宝的情况,说着我们的期待。
奇迹在悄然发生。萧世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微微牵动,当我拉着他的手,告诉他宝宝们就快出生了,爸爸再不来就要错过时,我甚至看到他的嘴唇在明显地颤抖!
希望的火焰越燃越旺。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我再结束一次胎教弹奏,像往常一样,拉着他的手放在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肚子里的小家伙们似乎格外活跃,像在打拳击。
“宝宝们,这是爸爸的手哦,他马上就要醒了,就能抱抱你们了……”我柔声说着。
话音未落,我感觉到手掌覆盖下的那只手,不再是微弱的蜷缩,而是带着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力量,反握住了我的手!
我猛地抬头!
对上了一双缓缓睁开的、带着茫然、疲惫,却深邃依旧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激动、委屈、失而复得的狂喜……所有情绪轰然爆发!
“啊——!”我尖叫出声,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刚才一激动,小腹猛地一阵宫缩!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肚子弯下腰。
病房里瞬间炸开了锅!
闻讯赶来的萧世茹看到睁开眼的弟弟,先是呆住,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