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痛醒

第3章 父亲去世欲辍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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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明的父亲在2000年春季住进医院期间,臣子明并不知情,这是臣子明的父母刻意为之,因为怕打扰到臣子明的学习,影响高考成绩。直到该年的8月份录取通知书下来以后,臣子明的家人告诉他父亲生病的消息,在那个时候臣子明也没有得到父亲生什么病的准确说法,家人们仍然在隐瞒他。

伴随着浩浩荡荡进城务工的大军,臣子明的父母亲在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选择进城打工了,臣子明的父母亲来到距家2000多里的MDJ市。臣子明的父亲做装修工作,母亲是大白工。夫妻二人都是那个时代城镇化进程推动下,房地产行业的建设者,城市面貌改变的贡献者,其中的一份子,农民工中的一个缩影。那时的装修行业还远没有现在这样发展的迅猛,当时工钱是50元一天,而现在则采用多种形式的大包、分包甚至是一站式全包服务,即便是按天付钱现在也达到了四五百元以上。臣子明的父母亲勤劳质朴,为人厚道,踏实肯干,得到了承包商老板的信赖和赏识。为此,臣子明的父亲更加努力工作,即便是粉尘飞舞、漆味弥漫的工作场所,臣子明的父亲连个口罩都没有戴,长时间工作,久而久之身体出现了状况,住进了牡丹江红旗医院。

在臣子明学习关键时期,臣子明的父母选择了隐瞒。在臣子明上大学走的那天,臣子明的父母亲回到老家东北小县城,亲自目送自己的儿子踏上人生的象牙塔。那个时候的臣父身体状况得到控制有了一些好转。即便这样,臣子明也亲眼目睹了父亲的病容,十分憔悴。却仍然不知自己的父亲得的是绝症。但是在臣子明的内心里已经感觉到父亲的病不是那么简单,至少以后可能干不了原来的工作了。也许这是那个时期的孩子对人情世故的无知,也许更是臣子明刻意不想接受一个不好的现实。

走进大学校园,青春学子,朝气蓬勃,环境优雅,诗情画意。这是一所地处江南的师范大学,人文气息浓烈,鱼米之乡富足,令人心旷神怡。

臣子明由学长带领办理了新生报到手续,他是所在宿舍第一个报到的。臣子明的宿舍一共是六个人,他在宿舍整理好物品后,臣子明和学长一起去迎接、带领其他五位室友陆续报到。当天报到结束后,臣子明组织宿舍成员按年龄排好兄弟辈分,臣子明排行老二。

在大学里,臣子明接触到许多新的事物,学生会、各种社团活动。大学课堂上,臣子明似乎没有了高中时代的求知热情,心中始终牵挂着生病的父亲。

在一个下午,臣子明刚刚下课,他的姑姑告诉他:“子明,你的爸爸得的是肺癌,我告诉你的目的,是不想隐瞒你,免得你到时候一时间难以接受,不过你放心,在学校认真学习,不要有任何负担,你爸爸目前算是得到了控制。”

臣子明似乎已经有所预感,他说:“姑姑,我知道我爸爸得的病肯定不是一般的病,我争取期末考完试早点回去,回去陪陪我爸爸。”说完,臣子明瞬间泪如雨下……

南方的初冬,仍然很暖,但是有些潮湿。路边还能看到青青绿色和多姿的花瓣,清风微扶,吹过脸庞,显得格外柔和。城河里的游船径直飘荡,追寻着回家的路。在臣子明的心里看不到这些美景,却是满心的焦急和期待。他期待着早一点完成期末考试任务,飞奔到父亲的身旁。他祈祷着父亲千万别出问题,一定要等到他回去。他是父亲心里惟一的牵挂,父亲也是他心里深深的挂念。

大学时期是学分制,各科不挂科学分可以正常拿到,且不影响毕业证的发放。臣子明不想因此挂科影响学业完成,辜负父母多年的苦心。于是他努力复习,每天课后在教学楼的台阶上认真复习,准备期末考试。这期间,他一边学习,一边留意肺癌有关知识,经常和家里通长途电话。因为他知道父亲的病情已经进入了中晚期,时间不多了。

终于期末结束,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当时还没有高铁,动车少之又少。臣子明乘坐了绿皮车,经历了四十多个小时到达哈尔滨,从哈尔滨转乘汽车回到家。他一进家门看到父亲骨瘦嶙峋的面容,臣子明扑通扑到父亲的怀里,泣不成声,臣子明哭了,臣父也哭了。哭得非常难过,臣子明的奶奶过来劝他的孙子臣子明,臣父的母亲说道:“孩子你爸爸的病慢慢治疗,别难过了,癌症也不等于死亡。”

臣子明深深的懂得肺癌的生存概率,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时日不多了。此后,在臣子明寒假期间,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臣子明寸步不离父亲,日夜陪伴着父亲。臣父极为坚强,肺癌晚期导致的气短,使得臣父异常缺氧,眼球憋得外突,身体也十分虚弱,每天通过制氧机吸氧改善,在那样的情况下,仍然每天穿戴好衣服,坐在椅子上,从不卧床。臣子明的父亲因为在后期已经枯瘦如柴,时常气短,只能坐着睡觉。臣子明实在受不了父亲遭罪,时常偷偷在外面哭完再进屋。

臣子明害怕自己开学后,父亲思念他,在他不成熟的心里这样盘算着,在开学前的几天没有天天在家里陪着父亲,而是去奶奶家晚上再回去,臣父和臣子明说:“儿子要开学了多陪陪爸爸。”臣子明才猛然觉得这种方式不对,于是臣子明没有再这么做。臣子明本想着开学不去上学,先办个休学手续,在家里一直陪着父亲,可是家里人没有同意臣子明这样做,还是要臣子明认真完成学业。

开学走那天,臣子明劝慰父亲说道:“爸,放宽心,好好养病,一切都要想开点。”臣父应了一声。臣子明离开家,臣父走出门应要送送自己的孩子。臣父知道,这一走就可能是永别了。

也许是上天安排,让臣子明送自己父亲一程。臣子明开学走的那天,天降大雪,连续下了三天,东北铁路瘫痪无法通车,臣子明在哈尔滨等待了一晚,第二天,家里来电话告知臣子明父亲不行了。臣子明顿感晴天霹雳,急忙买了返程的汽车票,当天下午到了老家。到了家里,臣子明年仅44岁的父亲已经永远闭上了双眼。

臣父走的那一天,天昏地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臣子明感到天塌地陷,极为无助。但是他觉得自己还要坚强,还有母亲需要照顾,有自己的梦想需要实现,他要坚强起来送父亲最后一程。臣子明父亲的丧事是由叔叔、姑姑长辈操办的,臣子明的父亲是家里的老大,平日里对待父母和弟妹们都敬爱有加,臣父弟妹们主动承担了臣子明父亲的丧事和费用。

送走父亲,臣子明和母亲痛哭不止,彻夜未眠。臣子明顿时感觉肩上的责任和担子,他觉得家里需要经济来源,需要偿还父亲看病的债务,需要他放弃学业费用支出,减轻家庭负担,臣子明人生中第一次感觉自己长大了,已经是家里的顶梁……

于是,在送走父亲那个晚上,臣子明和母亲谈起想辍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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