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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藤的尖端泛着紫黑色的光泽,像淬了剧毒的蛇信,在雾气中扭曲游走。
最前端的藤蔓已卷到离江子奕不足三尺的地方。
他甚至能闻到藤蔓上散发出的腐臭——那气味里混着草木的腥甜与修士的灵力气息,显然已吞噬过不少生灵。
“藤蔓应该怕火。”
洛辰希的双影刃在身前划出交叉的金弧,金焰如扇形展开,逼退缠向脚踝的藤蔓。
那些藤蔓被火焰燎到,立刻发出滋滋的响声,表皮炸开无数黑色的孢子,落在地上竟烧出一个个小坑。
江子奕趁机挥剑斩向最粗壮的一根主藤。
玄铁剑与藤蔓碰撞的刹那,竟弹出一串火星。
他只觉虎口发麻,那藤蔓看似柔软,实则硬如玄铁。
剑刃嵌入其中寸许便再也进不去,切口处还在疯狂蠕动,试图将剑身包裹吞噬。
“好硬的皮。”
他咬牙旋身,剑穗上的紫羽突然扫过藤蔓切口,那藤蔓竟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切口处冒出缕缕青烟。
“紫儿的灵力能克制它!子奕,用剑穗的紫羽刺它的节眼!”
洛辰希喊道。
江子奕立刻注意到藤蔓上每隔丈许便有一个凸起的结节,那些结节泛着更深的紫色,像是心脏般在微微搏动。
他脚尖点地,玄铁剑反握,剑穗精准地甩向最近的结节——紫羽触到结节的瞬间,那藤蔓突然剧烈抽搐,整个主藤竟从根部开始枯萎。
“果然有效!”
洛辰希双影刃齐出,金焰凝成两道长矛,精准刺穿两根藤蔓的结节。
她趁机跃到江子奕身边,压低声音,“这些藤蔓的走向很奇怪,像是在刻意守护花海深处的某个东西。”
风宇的紫火在掌心凝成盾牌,挡住从侧面袭来的藤蔓:“是界心泪琥珀。混沌藤是从裂隙里爬出来的,它们本能地守护靠近混沌之力的东西——那琥珀里的界心泪,是唯一能净化它们的东西。”
他说话时,眉心的忘忧花印又在发烫,紫黑纹路隐隐要冲破皮肤。
“但也在吸引它们。”
话音未落,花海深处突然传来沉闷的低吼,无数藤蔓从地面下破土而出,在三人周围织成密不透风的囚笼。
那些藤蔓的结节上竟睁开了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珠同时转向风宇,瞳孔里映出他眉心的花印。
“它们把你当成了同类。”
江子奕挥剑斩断缠向风宇脖颈的藤蔓,玄铁剑上的“逍遥”二字亮起,将涌来的藤蔓逼退三尺,“你身上有混沌之力?”
风宇咳出一口带血丝的气,紫火突然暴涨,将周身藤蔓烧成灰烬:“殿主的血祭让裂隙的混沌之力渗入了逍遥界的灵脉,我体内的紫火一直在中和这股力量。”
他突然抓住江子奕的手腕,将紫火渡到玄铁剑上。
“用这个!紫火裹着紫羽,能暂时切断它们与裂隙的联系!”
玄铁剑瞬间被紫火包裹,剑穗的紫羽在火焰中舒展,竟发出细碎的光芒。
江子奕只觉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与体内的灵力相触时,肩头的噬界种突然剧烈灼痛,像是有两把火在血脉里对撞。
“忍住!”
风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紫火在帮你压制噬界种,也是在……认主。”
江子奕咬紧牙关,挥剑横扫。
紫火包裹的剑光如火龙出海,所过之处,藤蔓纷纷化为飞灰,连那些黑色的孢子都被火焰净化。
囚笼上裂开一道缺口,洛辰希立刻双影刃交叉,金焰在缺口处凝成屏障:“快进花海!这些藤蔓会再生!”
三人刚冲进缺口,身后的藤蔓便已重新合拢。
忘忧花海深处的雾气更浓,淡紫色的雾珠落在花瓣上,竟让那些原本洁白的忘忧花渐渐染上紫黑。
江子奕注意到,越是靠近花海中心,地面的震颤就越明显,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地下呼吸。
“紫羽在发烫。”
他低头看向剑穗,那半片紫羽正微微颤动,指向花海中央那棵被藤蔓缠绕的巨树。
此刻巨树的树干上布满了裂纹,紫色的汁液顺着裂纹渗出,被缠绕的混沌藤贪婪地吸收着。
“界心泪琥珀一定在树里。”
洛辰希的双影刃在掌心旋转,金焰照亮了树干上的一道深痕。
“你们看,这痕迹像是被人刻意劈开的。”
风宇突然按住树干,紫火顺着掌心渗入裂纹:“是殿主干的。他知道琥珀藏在树心,想用混沌藤吸干紫儿残留的灵力,再取走琥珀。”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紫火渗入的地方,树干的裂纹竟开始缓慢愈合。
“可惜他没算到,紫儿的灵力与混沌藤相生相克,反而让藤蔓成了琥珀的保护层。”
就在这时,巨树的树冠突然剧烈摇晃,无数混沌藤从树顶垂落,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网中央坐着个模糊的黑影。
那黑影的轮廓与仙皇殿殿主有七分相似,却浑身覆盖着藤蔓,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闪烁着紫黑色的光。
“风宇,你果然还是找来了。”
黑影的声音像是无数藤蔓摩擦,“可惜啊,再晚一步,这棵树就彻底成了混沌藤的养料。”
江子奕挥剑指向黑影:“你不是殿主!你是谁?”
“我?”
黑影笑了起来,藤蔓组成的身体上裂开无数缝隙,露出里面蠕动的紫色触须。
“我是混沌藤的意识,也是殿主留在下的‘种子’。等我吸干紫儿的灵力,就能成为裂隙的‘守门人’。”
洛辰希的双影刃突然指向黑影脚下的网:“你用藤蔓织网,是为了困住从树里溢出的界心泪气息!”
“聪明。”
黑影的藤蔓手臂突然伸长,直刺风宇。
“但你们猜猜,风宇若是被我刺穿心脏,他体内的混沌之力会不会让这棵树彻底崩溃?”
风宇不闪不避,紫火在胸口凝成盾牌。
藤蔓刺在盾牌上,竟发出玻璃破碎的脆响,黑影闷哼一声,藤蔓手臂炸开无数碎片。
“你以为我还是在忘川古渡那个被你蛊惑的蠢货?”
风宇的眼神冰冷,“紫儿的灵力一直在我体内,只是我以前不敢承认。”
他突然抓住缠向树干的一根主藤,紫火顺着藤蔓蔓延,那主藤竟像活物般哀嚎起来。
顺着藤蔓看去,其根部竟深深扎在树心的位置——那里隐约能看到一点琥珀色的光芒。
“琥珀在那里!”
江子奕立刻挥剑砍向主藤,紫火包裹的玄铁剑与主藤碰撞,竟迸发出紫色的闪电。
主藤剧烈抽搐,黑影发出痛苦的嘶吼:“住手!”
洛辰希趁机双影刃齐出,金焰如两道流星,刺穿了黑影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