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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纬区分局，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两人相对而坐，吞云吐雾，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低沉。
“老李，这么多年了，你这性子得改改了。”
局长孙明山弹了下烟灰，继续说道：“当初咱俩一起毕业，一起进了系统，当初我甚至各项素质还不如你。”
“可就是因为你这性子得罪了人，给你扔在下面的所里一扔就是十几年。”
孙明山敲了敲桌子，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自己！头发都白了一半了！”
“现在终于又把你调回来了，你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你再由着性子来，到时候这身衣服你都不一定能保住了！”
李勇军高声道：“这是我的问题吗？二十多个人，拿着棒球棍闯进人家里行凶，现在他们…”
孙明山急声打断：“你小点声！”
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没说让你放人，这些人也不可能放！”
“但是你们跨区域出警，事先更是连个招呼都没打，本身就是你们坏了规矩。”
“现在上面的意思是，你们把人送回大新分局。”
李勇军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半晌没有说话。
孙明山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这些人不可能都放掉。
他们大部分都是地痞流氓，身上劣迹斑斑，甚至有几个还挂着网逃。
但是按上面的态度来看，这件事背后分明有人运作了。他们应该是想要捞这些人里的其中一位，或者是几位。
李勇军心里有些纠结，仿佛脑海中有两个不同的想法在反复碰撞。
一个想法在告诉他，他穿上这身衣服，那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职责。
可另一个想法又在说，孙明山的话是对的，他已经坐了十几年冷板凳，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掺和的，应该顺其自然。
一时间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屋内再次陷入良久的沉默，两人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
直到屋内空气微微泛蓝，孙明山率先忍不住了。
“老李。”
李勇军抬头看他。
孙明山苦口婆心道：“安稳一些吧，再有几年你也要退休了，这两年我应该还能往上走一步，你争取一下我的位置还是很有希望的。”
“在退休之前再往上走一走，你退休了之后跟老婆的生活也能过得更好一些。”
李勇军掐灭手里的烟，低声道：“知道了。”
说完他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孙明山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李勇军返回办公室，叫住一位年轻的警察。
“小许。”
许鑫停住脚，回身道：“师父。”
“你干嘛去？”
许鑫扬了扬手里的文件道：“前天抓的那个姓徐的还没有松口，我去接替审讯的队员。”
李勇军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摇头道：“不用审了，给大新分局打电话，叫他们来接人。”
许鑫愣了一下，随即诧异道：“师父，我们审讯工作已经有进展了，这个时候…”
不等他说完，李勇军挥手打断。
“去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外。
不知道是不是许鑫的错觉，他感觉师父的背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直了，身躯有些佝偻，整个人身上弥漫着一层暮气。
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想起，师父似乎已经快五十了。
孙明山推开窗子，试图驱散屋内的烟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