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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康雪兰有些惊喜地看向摄影师。
“当然是真的，咱们的这套衣服就是你们身上这套。”
“你们这身材，很少有的，所以哪怕送给你们，也不担心下次没有这种尺码。”
摄影师说道。
虽说照相馆是国营单位，但是摄影师还是偏文艺和浪漫的。
喜欢漂亮的东西，是他们的共性。
“照相馆有这个规定？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坐在椅子上的陈德福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那是你没人家长得好看！”
安婷白了他一眼。
她以前是资本家的小姐，也是喜欢艺术和浪漫。
“你说的都对。”
陈德福懒得跟她争，他可不承认比别人丑。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一直放在外面，咱们先只能放一年行吗？”
许松说道。
“一年吗？”
摄影师有些失望。
“对，因为咱们的照片，一直给人看，也挺不好意思的。”
明年可能就要开始改开，有些东西就要从国营变成私营，许松可不想被人拿着照片作为私人谋利的工具。
“嗯，咱们就放一年吧。”
康雪兰虽然不知道许松的想法，但还是支持。
“那……行吧。”
摄影师还是答应了。
“但我得多拍几组照片，你们也可以把你家姑娘抱在一起。”
摄影师指了指一旁玩耍的妞妞。
“当然可以。”
康雪兰十分高兴地说道。
许松也点点头，哪怕摄影师没有说，他也打算抱着妞妞一起拍个照片。
“你瞧瞧，这照相馆真是的……”
陈德福有些酸了。
他作为领导，很多时候都是被人捧着的，今天这落差让他有点不舒服。
“你就酸吧，你要是年轻个十多二十岁，兴许咱俩也能这样。”
安婷倒是挺会安慰人。
两口子在一起这么久，那还不知对方的想法。
“还是老婆子会说话，好汉不提当年勇……好汉不提当年勇……”
陈德福直乐呵。
“说谁老婆子呢？”
安婷不满意的瞪了眼陈德福。
陈德福一时间得意忘形，说错话了，只能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
一家五口人，坐在长椅上，也别提是一种多温馨的场面了。
“咱们这衣服还买不买了？”
康雪兰悄悄问道。
“买啊，我布票都拿到了。”
“啊？在哪儿弄的？”
康雪兰刚才在换衣间呢。
“就是他们，那家领导家里面。”
“他们这么好？”
“嗯，主要是看我俩有点像他们年轻的时候，所以特别关照。”
“那得去谢谢人家。”
康雪兰说完，就抱着妞妞走到安婷他们一家跟前。
“领导，我是康雪兰，许松刚结婚的媳妇儿。”
“刚我听说你们给了我们好多布票，真是太感谢了。”
康雪兰瞧见安婷，觉得特亲切。
安婷露出微笑，摆摆手。
“谢啥，你们不是还拿钱了嘛，还算是我占了你们便宜呢。”
“那才不是，这么多布票，咱们真没地方弄的，真得谢谢你们。”
“哎呀，不用不用，你们不是明天结婚嘛，赶紧去买东西吧，还得赶回去。”
安婷气质优雅，翘着腿。
但是比起康雪兰，就要差了些。
许松也抱着妞妞，和安婷他们一家子道别。
等许松他们走后，小儿子也坐不住了。
“妈，我想回去了，这里不好玩儿。”
“嗯……的确是没啥事情，干坐着，有点没意思。”
陈德福晃悠着站起来，招呼来接待员。
“嗯，把我们照片送一下吧，省的跑一趟了，地址知道吧？”
“知道的，知道的，领导。”
接待员毕恭毕敬地说道。
“好勒，那咱们回家吧，回去跟我老战友下两把棋，这一天天的，还能把今天这事儿给他讲讲。”
两个闺女则是揽着她们妈的手，一左一右。
“以后我找丈夫，就得找那样儿的。”
小闺女斯斯文文，看起来有些瘦弱。
“哼，你找吧，找到了也给你抢了。”
“妈！”
小闺女立刻哭喊起来，不停地摇摆着安婷的手臂。
“老二，你尽欺负她，可不许说了。”
一家人吵吵闹闹地回去了，这个年代，总是和地上斑驳的影子一样，细细碎碎。
……
许松带着康雪兰，妞妞来到了百货大楼。
这是许松第二次来了，第一次还在昨天。
“上次咋还忘了逛百货大楼呢？”
康雪兰有些惋惜。
这里人来人往的，特别热闹。
“因为咱们上次没票啊，来了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这次咱的票充足，可以放心逛。”
许松拍了拍口袋。
二人就踏入了一楼。
只是两个人的穿着打扮以及身高长相，实在太出众了。
很少有人不把目光投向二人的。
“那俩是政府的吗？”
一般是在政府工作的人，才会穿着中山装，列宁装。
“应该是，不然谁会没事穿得这么正式，而且很可能是那种接待外国人的单位。”
“这俩人接待外国人，不丢咱们的脸！”
“是啊，要是我长他们这样，我天天穿着都不脱下来。”
有人在一旁议论起来。
尤其是一些喜欢聊天的中年售货员。
“诶，那小伙子我见过，昨天来过了嘛。”
“昨天我瞧他都是个农村小伙的打扮，咋今天就大变样了呢？”
人靠衣装马靠鞍。
今天这中山装一穿上，别说有人敢上前搭讪了，就是许松看过去，也没几个敢对视的。
“咱们这么穿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种场景把康雪兰弄得有点不自在。
“没呀，咱们这可是再正常不过的穿搭，都是先进革命前辈的信仰在里面。”
“哎呀，没事儿的，以后这种场合你肯定会经常遇到的。”
许松颇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以后他携着公司夫人，也就是自己媳妇儿康雪兰，视察公司的情况。
这都是必然的。
或者出席某些活动。
“啊？以后会经常遇到？”
康雪兰有些不明白。
许松抱着妞妞，径直来到了二楼，这里有卖自行车的。
正巧遇见上次那位大姐。她一眼就瞧见许松了。
但是表情显得怪异，想上前说话，又有点局促。
“大姐，昨天在你这儿还买文具来着，你不是说下次买东西找你吗？”
还是许松主动打招呼道。
“嘿，你瞧大姐这记性，差点忘了。”
大姐拍了拍脑袋，说着笑。
“你今天要买啥？”
“买辆自行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