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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黄昏,按理说正是村里热闹之时。
一天活计都已忙完,若有小孩的人家,也能听到孩子们的嬉闹声。
然而,此时的土坷村里,却仍旧寂静冷清。
若非偶尔有人家烟囱里飘起炊烟,他们当真会以为这是个死村子。
“你来时可来过这个村子?”
赵无疾觉得有些怪异,却又不知哪里不对,问着祝麟儿。
“只是路过,当时急着追那两个贼人,没留意村中……”
赵无疾给了杨有粟一个眼神,她便立刻会意,警惕其四周,手中也捏了一张符箓……
道士寻了一户人家,敲了敲门。
可半晌都无人应答。
明明能听到屋内有人走动,赵无疾喊了又喊,始终不见有人应答。
又换了好几户人家,都是如此。
“莫非贫道真的长了一张坏人脸?”
赵无疾略有无奈摸了摸下巴。
“噗……”杨有粟被逗乐:
“道爷,不是你长得像坏人,按你的说法……”
“嗯,这村子里的人应该是有些害羞。”
杨有粟说笑着,又寻了一户人家。
这次却有一个人开门。
是个头发花白如雪,双目泛白,四处摸索的老妪:
“谁呀,是隔壁老李头吗……”
“这位奶奶,我们是过路人,想要在这儿借宿一晚上……”
看到那老者双目失明,杨有粟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过路人……”听到她不是本村人,老妇人有些被吓到,刚要关门,却又迟疑了。
“你们、你们去别家吧,我家里乱,不好见人……”
杨有粟看她犹豫,忙道:
“这位奶奶,你行行好,我们去敲门,其他人都不曾开门……”
好说歹说一顿,瞎眼老妇人可算是点点头:
“好好,女娃子啊,你们进来吧,外面天也快黑了,我儿子也快回来了,可不敢待在外面……”
几人进了屋里,只觉双目一黑。
赵无疾还好,能隐隐看清屋内样子。
这盲眼老太家中有些出乎他预料的干净。
随后想到,这老太还有个儿子,想来是她儿子清理的。
杨有粟本想点亮烛火,问了之后,那老太却说:
“我家从不用蜡烛,诸位请将就一下……”
他俩一路风尘,自然不可能随身还带着蜡烛,只好用火折子点亮,勉强看着四周。
在老太家中找到了灶台,本想生火做饭,却发现灶台里里外外全是水。
一生火,便是青烟冒起来。
无奈,只好啃了些干粮和肉干,喝了几口凉水。
眼看着窗外暮色冥冥,太阳已经下山。
杨有粟关切道:
“老奶奶,你儿子是做什么去了,怎么天黑了也不回来?”
“快了快了!他是去钓鱼去了!”
老太呵呵笑着,握住杨有粟的手掌摩挲:
“闺女啊,听你声音,老太婆我就知道,你是个俊俏的娃子!怎么这年头还出来闯荡呢?”
杨有粟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路千般辛苦,还从未有人夸她长得好看哩。
如今反倒是一个瞎眼老太这么说她。
她看了眼一旁的道士,眼中略有气恼。
“钓鱼?”
祝麟儿怪道:“山里有湖?不过这天气,能钓上来鱼吗?”
“能的。”杨有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搭理他。
“湖水温度到了一定程度,便不会下降了。”赵无疾随口解释道。
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怪异。
这大冷天,去钓鱼?
当真是闲情雅致。